聆泠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是第一次。
关机后擦浴室又擦玻璃,忍着羞耻把散了一浴缸的假阳具塞回抽屉里,被子一蒙,面红耳赤地睡过去。
湛津有没有再打电话来她不知道,但梦里,那个骗子倒是又阴魂不散地来把她玩得可怜兮兮。
混乱、淫糜的梦缠绕了大半个夜晚,直至翌日闹铃声把她叫醒。一个模样可爱的小狗闹钟,伸出手去一拍头顶,“汪汪”两声,闹铃声停。
聆泠头脑昏沉地半眯眼睛,继续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按了开机,放在枕边醒神。
七点的阳光已经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这次是手机的闹铃响。
新做了美甲的指尖捏着移到被子里,习惯性先查看消息,半分钟后,聆泠猛然翻身坐起。
六点二十分,来自湛津。
ZJ:[行程分享]
ZJ:九点刘玉接你,来我这里。
言简意赅,十点的飞机。
公司的大巴还有二十分钟到楼下,顶着一头散乱的长发,聆泠心急如焚。
五分钟后,刘玉收到一条消息。
烦人精:玉……救……
刘玉:聆泠生病了,来不了。
多事精:她怎么了?
刘玉:你不清楚?
湛津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沉默了。
小何还以为是自己刚递上去的策划有问题,提心吊胆,在工位上坐立不安。
多事精:严重吗?
都到了不能出门的地步,看来是玩得有点过分了。
刘玉瞥一眼在一旁大口咽包子的聆泠,“严重。”
多事精:那就不来了,好好照顾她。
多事精:[转账]
刘玉心安理得地收下这额外的辛苦费,顺手递过去一杯豆浆,发动引擎。
“慢点儿吃,我说你有必要这么赶吗?”
“当然,今天要开早会的。”包子噎得慌,聆泠急忙咽一口温度正好的豆浆,三两下将早餐解决完毕,她在座椅上瘫平,“谢谢你啊刘玉,给我带早餐还送我上班。”
刘医生目不斜视,“不用谢,反正不是免费的。”
聆泠没太听懂,疑惑地瞄了一眼,刘玉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踩着油门加速着,在车流中穿梭。
聆泠默默紧了下安全带,微微后仰。
刘医生连开车也是意料之中的急躁啊。
又超车,等红灯间隙,副驾驶上的人小声提议:“要不……还是慢点?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赶……”
“你不是怕迟到吗?”
“都到这里了应该也不会迟到吧……”
绿灯亮,刘玉猛一脚油门踩出去,聆泠甚至有了推背感。
把安全带拽得死紧,聆泠欲哭无泪。
都怪湛津!不然怎么会起迟!
绿化带在窗外飞驰,凉风吹得发丝拂面,忙中抽空把长发别好,忽而听到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
回过神来发现是刘玉的手机,聆泠拿起来,准备替她接听。
余光瞥见女孩顿住,刘玉漫不经心:“谁?”
有人颤颤巍巍,比刚才还软弱,“湛津……”
哗—疾行在公路上的轿车,默契地慢了下来。
她俩你瞥我我瞥你,最终还是聆泠拿着,心一狠眼一闭按了接听。
湛津声音不疾不徐,“怎样了?”
他那边很安静,像是在办公室里。
刘玉装作若无其事,“就那样呗,你知道的。”
听筒离得太远怕穿帮,刘玉挤眉弄眼,聆泠诡异地领悟到她称得上有些滑稽的神情,靠近了些许,把手机拿得更近。
刘玉清清嗓子,像平时一样,“忙着呢,人还睡着,醒了再问啊。”
湛津难得沉默了瞬,最后居然只回了个“好。”
他好像还笑了,声音很轻。
不符合湛津的作风,聆泠有些迟疑,但提心吊胆大半路,终于可以把这个罪魁祸首打发,她也懒得纠结,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准备按下挂断。
正是握着手机坐回原位的瞬间,安静了半晌的听筒居然又传出声音。
“小铃儿。”
聆泠汗毛竖起,浑身僵硬。
声音轻而低,像喃喃自语,“又要挂我电话吗?”
只有刘玉听不懂,“你干嘛呢?”
电话另一端的嗓音清洌而愉悦,“没事,在教训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