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你再试一次,用异能感知它。”他转身看向云青荷说道。
“是,父亲。”
云青荷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伸出双手,悬在黑球上方约十厘米处。
白色的灵光再次从她眉心涌出,笼罩住黑球。
但和之前一样,黑球毫无反应,如同一块死寂的石头。
云青荷皱眉,加大了异能输出。
白光越来越亮,几乎照亮了整个书房。
但黑球依然毫无动静。
“怎么会……”云青荷喃喃道,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青荷,你刚才说,那个王先生告诉你,王金平留了一句话?”就在此时,李游舟突然开口。
“是的。青荷,枯木春,镜花月。”云青荷快速说道。
“枯木春,镜花月……我明白了!青荷,你用的方向错了!”李游舟重复着这句话,眼神突然一亮。
“方向?”
“是的。”李游舟沉声道。
“枯木逢春,是死而复生。镜花水月,是虚幻不实。你一直在用超度的方式感知它,但它里面装的,不是死去的灵魂,而是……”
“活着的灵魂残片!”他停顿片刻,声音变得凝重。
“活着的……”云青荷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叹道。
“试试用复苏的能力……”李游舟道。
云青荷咬了咬嘴唇,重新将手放在黑球上方。
这一次,她不再催动超度灵魂的能力,而是尝试唤醒,用异能模拟生命的气息,注入黑球之中。
白光的颜色逐渐改变,从纯白转为淡金,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下一秒
“嗡!……”
黑球突然震颤起来!
就像心脏的跳动,一下、两下、三下,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它……它在动!”云青荷惊呼。
李游舟脸色一变,瞬间催动异能。
强大的重力场从天而降,如同无形的囚笼,将黑球死死压制在桌面上,让它无法飞起。
但黑球的震颤并未停止,反而更加剧烈。
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如同裂痕,又如同血管,在黑球上蔓延开来,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咔咔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黑球表面开始龟裂。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球中传出,那是极其微弱、近乎呢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哀求。
“救……救我……”
“放……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我好痛苦……”声音凄厉而绝望,听得云青荷心头一紧,眼眶瞬间红了。
“王叔……”她颤声道。
“别被影响!青荷,继续!里面一定有王金平想告诉你的东西!”李游舟沉声道,重力场再次加强。
云青荷咬紧牙关,再次催动异能。
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黑球,裂痕越来越大,红光越来越盛。
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
“不……不要…………”
“快逃……快逃啊……”
“她……她来了……”
“轰!”
黑球骤然炸裂!
瞬间,一股恐怖的能量从球体内部爆发,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四周狂暴扩散。
那不是普通的物理爆炸,而是纯粹的灵能暴走!
无数灵魂碎片在被压缩数月后骤然释放,产生的冲击波足以夷平整栋建筑!
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书房内的一切,书架、桌椅、字画、瓷器在能量冲击波扫过的瞬间开始龟裂,即将被撕成碎片。
云青荷脸色骤变,本能地想要后退,但双腿已经被那股恐怖的威压震得发软,根本动弹不得。
这股能量的强度,不亚于静水轩那两名杀手自爆时释放的威力!
若是正面承受,即便是七阶异能强者的柳擎会殒命,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灵魂系异能者,肉体脆弱。
“哼……”李游舟的喝声一出,低沉如雷,不怒自威。
他依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右手缓缓抬起,五指虚握。
下一秒,黑球周围的无形的重力场瞬间加大。
那不是普通的重力压制,而是李游舟作为八阶异能者对空间重力本身的精密操控。
在他的掌控下,这个即将爆炸的黑球周围空间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无形囚笼。
“嗡——!”
爆炸的能量刚扩散出一米,就撞上了那层无形的重力壁障。
就像洪水撞上了高耸坚固的堤坝一般,所有的能量波动在撞击的瞬间被死死压制,无法再前进分毫。
李游舟五指缓缓收拢。
重力场开始收缩!
原本狂暴肆虐的爆炸能量,在那股恐怖的重力压迫下,被强行压缩、压缩、再压缩。
从直径一米,压缩到半米,最后压缩成一个直径不到三十厘米的能量球,悬浮在李游舟掌心上方。
那个能量球在重力的压制下疯狂震颤,内部的灵魂碎片发出凄厉的哀嚎,红光、白光、黑光交织闪烁,如同一颗即将爆炸的微型太阳。
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突破李游舟的掌控。
八阶异能者的力量,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
书房内的一切停止了龟裂,那些即将崩碎的物品仿佛被时间冻结,悬在半毁的状态。
只有那个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球,还在李游舟掌心上空剧烈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
云青荷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为李游舟的手段所震惊。
虽说自己也是异能者但并不是擅长打斗,所以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而刚才那一瞬间,她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因为她感觉这股强横的能量足以将她炸成碎片。
“青荷,没事吧?”李游舟的声音依然沉稳,目光却没有离开掌心的能量球。
“父亲…我没事……”云青荷颤声道,勉强站起身。
“嗯…”李游舟沉声道。
于是他五指再次用力,重力场猛然收缩。
“咔咔咔……”
无数光点从中飞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虚幻的画面,那是一间阴暗的实验室。
几个紫色巨大的培养皿中,浸泡着扭曲的躯体……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面无表情地记录数据,还有一张模糊的脸,在画面深处,冷冷地俯瞰着一切。
“这……这是……”云青荷的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击。
李游舟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可其中一个碎片画面突然定格在那张模糊的脸上。
虽然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那双没有眼白的紫色眼睛尤为扎眼,给她一种冰冷、疯狂、毫无人性的感觉,并深深印在了云青荷的脑海中。
下一秒,所有画面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黑球彻底崩碎,在李游舟的重力包裹下,产生出了一个不大的闪光。随着那一抹亮光慢慢消失,空中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粉末。
云青荷被刚才的一幕震惊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用力的扶着把手。
那双紫色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更让她不安的,是刚才那一瞬间,当灵魂碎片炸裂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剧烈波动,如同沉睡的巨兽被突然唤醒。
一些零星的、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而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那是……
“父亲,刚才那股能量……我的异能……”云青荷猛地抬起头,看向李游舟。
“你的异能出现波动,是因为…那些灵魂碎片与你产生了共鸣。”李游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背对着她,负手站在窗前,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共鸣?可是…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刚才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画面……”云青荷连忙说道。
“我知道…”李游舟的声音微微一紧,但依然没有转身。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父亲,我母亲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云青荷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不安问道。
李游舟沉默良久,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青荷,你母亲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他停顿片刻,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父亲!,我爸妈当初是不是都是异能者?”云青荷声音提高了几分…
“够了!青荷,你母亲的事,我说了以后再谈。现在,你需要休息。今晚的事对你刺激太大,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以后你会知道的。”李游舟猛地转身,眼神罕见地透着一丝严厉。
云青荷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公公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那眼神中,除了严厉,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甚至是……恐惧?
他在怕什么?
"父亲……"她还想追问。
“去吧。明天你搬过来住…青荷,有些事急不得……”李游舟摆摆手,转身重新望向窗外,背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看到李游舟如此态度后,一脸失落的云青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外的走廊上,谷兰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看到云青荷出来,神色显得十分担忧。
云青荷见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但她的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刚才父亲肯定在隐瞒什么,而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从小给她的记忆就是两名受李家庇护的普通人。
这之间的所有的秘密,都像一层层迷雾,笼罩在她周围,让她看不清真相。
回到自己的家后,云青荷并没有休息。
她坐在书桌前,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些培养皿中的扭曲躯体,那双紫色的眼睛,还有母亲的身影……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事务所助手小雅的电话。
“云律师?…”小雅的声音带着困倦。
“小雅,对不起打扰你休息。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些资料。”云青荷压低声音。
“您说。”小雅立刻清醒过来。
“王金平生前负责管理李家名下的几所学院,对吗?”
“是的,他主要负责教育板块。李家在塘州有三所学院——塘州外国语学院、塘州职业技术学院,还有……塘州异能者学院。”
“异能者学院……把这三所学院的所有资料发给我,包括近一年的财务报表、人员变动、以及所有对外合作记录。”云青荷眼神一凝。
“云律师,这些资料涉及商业机密,我的权限不够,并且可能需要走审批流程……”电话里的小雅为难说道。
“嗯…这样吧,用我的权限直接调取。我现在给李家打个电话。”云青荷沉声说道。
“喂?我是云青荷…”结束小雅的通话后,云青荷又拨通了负责李家所有业务信息的主办电话。
“好的!…谢谢。”挂断电话后,云青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异能者学院
王叔生前负责管理,那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线索?
半小时后,手机震动起来。小雅将整理好的资料发了过来,是一份长达两百多页的电子文档。
云青荷打开文件,开始仔细翻阅。
前面的内容都很正常,财务报表、师资变动、学生招生情况……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她翻到医疗保健这一栏时,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体检记录显示从今年1月15日到9月5日,一共为5次。全院师生体检,委托机构是红月康健医疗中心。
“五次?从年初到现在,连续做了五次全员体检?”云青荷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太不正常了。按照常规,学校一年组织一次体检就足够了。连续五次,而且间隔时间都不长,这绝对有问题。
她立刻查看另外两所学院的资料。
塘州外国语学院和塘州职业技术学院,同样是今年连续进行了五次体检,委托的都是同一家机构,均是红月康健医疗中心。
“红月康健医疗中心……”云青荷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打开李家产业的总目录,搜索这家医疗中心的信息。片刻后,一份简短的资料出现在屏幕上。
李氏康健医疗中心
成立时间:去年11月
注册资本:500万
经营范围:健康体检、医疗咨询
法人代表:向自波
备注:资金流水纳入李氏仁济医院财务系统统一管理
云青荷盯着这份资料,心跳加速。去年11月才成立,注册资本只有500万,规模不大……但却能承接李家三所学院的全员体检?
更诡异的是,这家医疗中心的资金流水,竟然是纳入李氏仁济医院的财务系统。
李氏仁济医院,是李家在塘州最大的综合性医院,拥有上千名员工,年营业额数十亿。
一个小小的体检中心,为什么要把财务并入这么大的医院系统?
除非……他们想掩盖什么。
云青荷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快速推演着各种可能。
“如果这家医疗中心有问题,那他们在体检时,会对学生做什么?”她突然想起灵魂晶石中的画面,那些培养皿中的扭曲躯体,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异能者……
“不可能!”她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那些人真的在收集异能者,那最好的目标,不就是异能者学院的学生吗?
他们年轻,异能刚刚觉醒,毫无防备……
看完资料后,云青荷站起身,披上外套走到了客厅里。
看着手机中父亲的电话号码却迟迟不肯按下。
想到自己和年靖好久没回去了,又加上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害怕她的疑惑会造成父女二人间的那个还未解开的心结拧的更死一些……
“唉……等年靖回来吧…”云青荷放下手机,重新坐回书桌前。
她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更多关于李氏康健医疗中心的资料,工商注册信息、股东构成、人员名单。
但查着查着,她发现了一个更诡异的细节。
这家医疗中心的法人代表向自波,在李家的内部档案中,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傀儡法人?”云青荷眼神一冷。
接着她继续深挖,终于在一份隐秘的股权转让协议中,发现了一个名字。
实际控制人:王金平(已故)
云青荷的呼吸瞬间停滞。
“王叔……是这家医疗中心的实际控制人?虽说这正常,可他为什么要成立这家机构?又为什么要对李家的学院进行如此频繁的体检?”
“除非……他在调查。"云青荷喃喃道,"他发现了这些体检有问题,所以成立了这家医疗中心,想要亲自掌控,查清真相……”
但最终,他还是被杀了。
可能他发现的秘密,太可怕了,云青荷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次日上午九点,一辆奔驰轿车和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向塘州市李氏仁济医院。
车内身穿烟灰色的羊绒大衣的云青荷坐手中拿着那份调查资料,眉头紧锁。
大衣里面是一袭藏蓝色的真丝连衣裙,裙长及膝,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细腰带,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
白色的珍珠项链在领口处熠熠生辉,耳垂上坠着一对简约的钻石耳环。
肤色的连裤丝袜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尖头平底皮鞋,鞋面有着低调的漆皮光泽。
她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发梢微卷,一侧的头发用一枚精致的珍珠发卡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侧脸和优雅的颈线,整体造型既显得端庄华贵。
“若想查清真相,必须先从仁济医院入手。”她喃喃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资料的边缘,指甲涂着低调的裸色甲油。
“少夫人,我们到了。”于健驾车放慢车速,转头恭敬地说道。
后面的那辆越野车内,其他队员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医院周围的环境,华子再探测了一遍后,便通知于健可以下车。
“夫人,请…”于健停好车后亲自为云青荷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你陪我上去就行了…”云青荷微微颔首,优雅地迈出车门。
平底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拢了拢羊绒大衣的衣襟,提起手提包,迈步走向李氏仁济医院的行政大楼。
肤色丝袜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勾勒出她双腿优美的线条。
藏蓝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羊绒大衣的下摆也跟着晃动,衬得她身姿摇曳生姿。
几名路过的医护人员和患者都忍不住侧目,雍容华贵中透着凛然气度,优雅从容中带着不容亵渎的距离感。
走进行政大楼,门口的保安看到身穿李家特殊制服的于健后立刻恭敬地点头致意。
于健没有理会,紧随着云青荷径直走向电梯。
当电梯抵达财务部所在的楼层,云青荷刚走出电梯,迎面就遇到了正在巡视的副院长。
“少夫人!您…您今天怎么有空到医院来?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副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一看到云青荷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恭敬的笑容。
“张院长。我今天是来查阅一些资料的,麻烦你带我去财务那里。”云青荷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财务?当然当然,少夫人您请跟我来。”张副院长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他亲自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不停地询问云青荷的近况,又客套地说着医院最近的发展情况。
云青荷只是淡淡地应着,目光平静地扫过走廊两侧。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财务的办公室。
“王主任!少夫人来了,你赶紧出来!”张副院长推开财务部主任办公室的门,对里面喊道。
财务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戴着老花镜,梳着整齐的短发,一身职业套装显得干练。
“啊?…少夫人?院长…这…您好,您怎么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她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虽没见过,但看到眼前这位美丽大气的女子,她的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紧张,她没想到这位李家少夫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王主任,我想查阅一些资料…是关于李氏康健医疗中心的财务往来记录。”云青荷走进办公室,将羊绒大衣脱下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藏蓝色真丝裙包裹的曼妙身材。
她将手提包放在办公桌上,从中取出那份资料。
“李氏康健医疗中心?","少夫人,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印象?”王主任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了张副院长,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奇怪,我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十五年了,对医院的所有下属机构都很熟悉,但这个名字……真的很陌生。系统里根本查不到。”张副院长见状也是露出一个不知情的表情。
于是,王主任转身坐下在电脑上查询,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眉头越皱越紧。
“查不到?怎么可能?明明记录显示这家医疗中心的财务数据并入了仁济医院的系统。”云青荷眉头一皱,身体微微前倾,肤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并拢站立。
“王主任,仔细查查,不要出错。少夫人的事情可是头等大事。”张副院长也凑过来看电脑屏幕,表情变得严肃。
“张院长,我真的查了,没有啊。少夫人您看,我们医院的财务系统里,确实有几家下属机构,李氏仁心体检中心、李氏康泰健康管理中心、李氏安宁疗养院……但就是没有您说的这个'李氏康健医疗中心。”王主任有些焦急说道。
云青荷凑近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撑在办公桌上,裙摆微微晃动。她仔细看了看列表,确实没有那个名字。
“王主任,您看这份文件,抬头写的是李氏仁济医院,下面还有具体的账目流水和对接人员。”她心中一沉,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昨晚查到的资料。
“少夫人,这份资料……看起来确实像是我们医院的格式,抬头、字体、排版都很像,但……”王主任接过手机,取下老花镜,用手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她的额头开始冒汗,表情也变得凝重。
“您看这个编号,我们医院的财务编号都是六位数,格式是年份加流水号,比如250123。但这个是八位数,完全不符合我们的编码规则。而且这个印章……”她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指出。
“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仔细看,线条的粗细和我们正式公章有细微差别。”她指着文件上的公章。
云青荷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冷峻。
“伪造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凛冽的寒意。
“少夫人,这……这可是大事!居然有人敢伪造我们医院的文件?这这……”张副院长的脸色也变了。
“王主任,王金平王总生前,有没有负责过类似的健康医疗项目?”云青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重新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恢复了平静。
“王总?王总生前确实也会涉及一些其他领域的投资项目,可经常亲自过问。”王主任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在回忆。
“王总处理事情有自己的风格,很多财务往来他都是亲自处理的,经常绕过常规流程,直接和某位财务人员单线联系。我们只负责最终的汇总报表,很多细节我们也不清楚。”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张副院长,才接着说道。
“单线联系?也就是说,王叔可能和某位财务人员私下有联系,而这些联系没有经过正常的财务审批流程?”云青荷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是的,少夫人。但王总的地位特殊,而且他做事向来严谨,我们也不敢多问。”王主任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那当时和王总对接的财务人员是谁?我需要见见她。”云青荷的声音不容拒绝。
“少夫人,这个……当时和王总对接的那位财务人员,叫刘芳,已经……已经辞职了。”王主任的脸色变得更加为难。
“什么时候辞职的?”云青荷的声音骤然提高,眼神变得凌厉。
“大概……大概一个月前。当时她说是家里有急事,需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所以提出了辞职。手续办得很急,我们也没多想…”王主任被她的气势震住,下意语速有些结巴。
“王总过世后一周?”云青荷追问,声音冰冷。
“是……是的,少夫人。”王主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王主任,把刘芳的所有资料都调出来!立刻!”张副院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变得铁青。
“是!王主任连忙在电脑上操作,刘芳,三十五岁,在我们医院工作了八年,是个很勤恳的员工。电话是138……咦?”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打了那个号码,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提示音。
“停机了?住址呢?”张副院长皱眉。
“住址是塘州市北区兴华路38号……但那里我记得已经拆迁的老小区,两年前就拆了……”王主任查看着电脑屏幕,表情越来越难看。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云青荷的眉宇间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愤怒。
因为所有的线索,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而且,时间节点如此精准,都是在王金平过世后一周,这位财务人员就立刻辞职,电话停机,住址也是假的,这绝不是巧合。
“少夫人……这件事……”张副院长小心翼翼地开口。
“张院长,这件事你再帮我继续查一下…云青荷的声音恢复平静。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透出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是,是!少夫人放心,医院一定全力配合调查!”张副院长连忙表态。
云青荷拿起羊绒大衣披在肩上,转身准备离开。
而于健早已经为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走出财务部,云青荷的脸色依然冷峻。
张副院长一路恭送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闭,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少夫人,有人销毁证据…”电梯里,于健小心翼翼地说道。
“确实有问题…”云青荷沉声道,目光盯着电梯门上显示的楼层数字。
她心中再拢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医院的事可以说明,有人一直在监控着王叔的动向,甚至知道他在调查什么。
她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再次查看那份资料,目光落在最下方的一行小字上。
联系地址:塘州市西城区永安路127号5楼
“去这个地址。”云青荷说着,语气不容置疑。
“是,少夫人。”于健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人。
永安路127号,位于塘州市西城区的边缘,是一栋老旧的商业大楼。
车队停在楼下,云青荷透过车窗打量着这栋建筑。
外墙斑驳,水泥墙面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玻璃窗破了好几块,有的甚至用木板钉住。
一楼的店铺大多关门,卷帘门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只有一家便利店还在营业,门口摆着几箱啤酒和饮料。
几个中年男人蹲在便利店门口抽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突然驶来的豪华奔驰车。
“少夫人,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正规医疗机构会选的办公地点。这里龙蛇混杂,我担心您的安全。”于健停好车后,皱着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说道。
“越是不正常,越说明有问题。走吧…”云青荷淡淡说道,然后便自己推开车门。
于健连忙下车,同时示意另一辆内的所有人员下车警戒。
云青荷优雅地迈出车门,平底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她拢了拢羊绒大衣,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和积水。
烟灰色的羊绒大衣、藏蓝色的真丝裙、珍珠项链和钻石耳环……她的装扮在这破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就像一朵盛开在废墟中的牡丹,高贵而不容亵渎。
便利店门口的几个中年男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位气质出众的美女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还下意识地掐灭了烟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云青荷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迈步走向大楼入口。于健紧跟在她身旁,另外两名护卫一前一后保护着她。
走进大楼,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和烟味混杂的气息,还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云青荷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
电梯早已停运,门上贴着“故障维修中”的纸条,但从灰尘的厚度来看,这个维修中至少有好几年了。
“少夫人,只能走楼梯了。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于健说道,率先走在前面探路。
云青荷等待片刻后,等于健的声音从其他护卫的耳鸣中传来后,她提起裙摆,迈步走向楼梯。
楼道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勉强照明。
楼梯间堆满了杂物——废弃的纸箱、破旧的家具、落满灰尘的自行车。
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什么疏通下水道、办证刻章、高价回收之类的,有些已经褪色破损。
云青荷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往上走。
肤色丝袜包裹的脚踝纤细修长,平底鞋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羊绒大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偶尔会擦到墙壁,留下一道道灰尘的痕迹。
于健始终跟在她上方几步的位置,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队长…没有异能者…”于健的耳麦里,华子快速说道。
几人上楼的时候,偶尔能看到几扇紧闭的门,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人办公。
有的门上挂着XX贸易公司、XX咨询服务之类的牌子,但从灰尘的厚度来看,应该早已人去楼空。
等终于爬到五楼时,云青荷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后按照门牌号码找到了目标。
永安路127号5楼503室
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红月康健中心。
但牌子下方,却又贴着另一张更新的招牌,用红纸黑字写着,福安中医按摩馆。
云青荷和于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红月康健中心……按摩馆?少夫人这……”于健皱眉不解说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云青荷收起手帕,示意于健敲门。
于健上前推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
里面传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混杂着劣质檀香的气味和烟草味,还有某种腐败的味道,呛得人直皱眉。
云青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用手帕捂住口鼻,眉头紧锁。
“少夫人,稍等…”于健建议云青荷先不要进去。
“不必。”云青荷摇头,因为她此时已经用异能对此处进行巡查,除了一个普通人之外,没有任何异能者。所以她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约莫四十平米,装修简陋到了极点。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人体穴位图,边角都卷起来了,有的地方还有霉斑。
角落放着一张老旧的按摩床,上面铺着已经发黄发黑的床单,看起来很久没洗过,散发着汗臭和霉味。
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柜子,上面摆着几个脏兮兮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药材,有些已经发霉了。
房间的另一侧,一张破旧的沙发前摆着一张小茶几,上面堆满了烟灰、茶杯、零食袋和几本泛黄的杂志。
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旱烟,眯着眼睛看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电视里正播放着某个地方台的午间新闻,声音开得很大,充斥着整个房间。
听到开门声,老头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满是皱纹、充满市井气息的脸,头发花白,稀稀疏疏,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和狡黠。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背心,露出干瘦的胳膊,右腿明显有些不便,裤腿挽起,露出一截干瘦的小腿,上面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当他的目光落在云青荷身上时,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叼着的旱烟差点掉下来,眼睛微微睁大。
云青荷注意到,老头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从脸,到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再到羊绒大衣下若隐若现的身材曲线,最后落在那双被肤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上。
虽然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神色,让云青荷感到一丝不适。
“哎呦呦,你们这是……!这位……夫人,是来做按摩的吗?”老头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差点因为腿脚不便而摔倒。
他稳住身形,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堆满笑容,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又不自觉地往云青荷身上瞟,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评估什么。
那种眼神虽然克制,但依然让人感到不舒服。
随着他靠近,一股淡雅的香气飘入鼻子。
那是云青荷身上特有的香水味,定制的白茶与铃兰混合香调,清雅而不失高贵,仿佛春日里盛开在贵族庄园中的花朵。
这香气与房间里的中药味、檀香味、烟草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像一缕清风闯入了污浊的空间,让人瞬间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差距。
余晋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市井的样子。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又不自觉地往云青荷身上瞟,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评估什么。
那种眼神虽然克制,但依然让人感到不自然。
“保持距离,注意你的眼神!”于健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云青荷面前,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哎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老头讪笑着退后一步,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云青荷那边看。
“我就是……就是这破地方,怎么会来这么漂亮的夫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这么美的女…夫人。”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被于健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
“我不是来按摩的。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云青荷尴尬的微眯了下眼睛,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她的声音却很冷淡。
“负责人?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啊,我姓余…叫余晋江。六十二了,在这儿开按摩馆十几年了。夫人您……您是来……”余晋江拍了拍胸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可他说着,又想靠近一步,但被于健伸手拦住了。
“我说了,保持距离。”于健的声音更冷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余晋江咽了口唾沫,识趣地退后了两步,但眼睛还是不老实地往云青荷身上瞟。
“我想问,这里以前是不是叫'红月康健中心?”云青荷从手提包中取出那份资料,展开放在茶几上。她并没有靠近那张脏兮兮的茶几,而是示意余晋江自己过来看。
“红月康健中心?”余晋江一瘸一拐地走到茶几前,弯腰看了看资料。
“哦,您说那个啊!是是是,以前确实挂过这个牌子。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紧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旧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回避什么。
“那这个红月康健中心是做什么的?”云青荷追问,目光紧紧盯着余晋江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节。
“这我哪知道啊。”余晋江摆摆手,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沙发,坐了下来,拿起旱烟杆吸了一口。
“那牌子是前面租客留下的,我租下这房子的时候,它就在那儿挂着。我懒得摘,就留着了。反正也不碍事,还能……还能让人以为我这儿是正规的医疗机构呢。”他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吐出了一股股烟圈。
“前面的租客是谁?”云青荷眉头紧锁,声音变得更冷。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从房东那儿租的。那时候前面租客已经搬走了,房东说他们不租了,我就接手了。您要是想知道,得问房东。房东姓赵,叫赵大山,就在楼下开小卖部。”余晋江挠了挠头,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那你认识一个叫王金平的人吗?”云青荷沉默片刻,又问道。
“王金平?认识啊,咋不认识。来过好几次呢。”余晋江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手中的旱烟杆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
“他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来做什么?”云青荷心中一动,语气有些急迫。
“来过来过。不过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他来过几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也不说话,就在这儿待一会儿就走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来看房子的呢,后来才知道……”余晋江点头,又吸了一口烟,眼神飘忽不定的撇向不远处一个破旧铁箱。
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后来才知道什么?说!”云青荷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声音陡然提高。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看他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余晋江被她的气势震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找什么东西?他找到了吗?你有没有看到他拿走什么?”云青荷追问,藏蓝色裙摆下的双腿往前迈了一步。
“这我真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他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是进来转了转,翻了翻那边的柜子,然后就走了。每次也就待个十几分钟吧。”余晋江摆摆手,神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云青荷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个老旧的柜子上。她迈步走过去,平底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羊绒大衣的下摆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这个柜子?”她伸手想去打开柜门。
“哎哎哎,别动!里面都是我的药材,很贵的!”余晋江突然叫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过来。
“退后!”于健立刻拦住他。
“我……我就是怕弄坏了我的东西……”余晋江讪笑道,但眼神明显闪烁不定。但云青荷没有理会他,直接打开了柜门。
里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些装着不知名的药材,有些已经发霉长毛,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仔细翻看着,但除了这些药材和一些破旧的医疗器械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王金平来的时候,这个柜子里还有前面租客留下的东西吗?”云青荷转头问道。
“早就清空了。我刚租下来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些破纸片、旧文件之类的,我都当垃圾扔了。那位王先生来的时候,这里面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余晋江看了看挡在眼前于健说道。
“都扔了?”云青荷失望的说道。
“是……是啊,不扔留着干嘛。那些破玩意儿又不值钱,放着还占地方。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有人会来找啊……”余晋江理所当然地说,但额头开始冒汗。
云青荷深吸一口气,知道从这个老头嘴里暂时问不出更多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余晋江肯定隐瞒了什么,但在这种环境下,她无法强行逼问。
而且,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如果动静太大,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谢谢你了……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有人再来问起这件事,请第一时间联系我。”她转身准备离开,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威严犹在。
于是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上面印着“李氏集团法务部总监 云青荷”几个字,放在茶几上。
“李……李氏集团?您……您是李家的人?”余晋江看到那张名片,眼睛顿时瞪大了,脸色也变得煞白。
“有问题吗?”云青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余晋江连忙摆手,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他说着,竟然想要跪下来。
云青荷摆摆手,转身走向门口。
“下回管好你的眼睛!”于健也跟了上来,临出门前,冷冷地瞪了余晋江一眼,低声警告。
“是是是,我知道了……”余晋江连连点头,脸色惨白,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就在云青荷走到门口,于健伸手去推门时,余晋江突然一瘸一拐地快步跟了上来。
他趁于健转身护送云青荷出门的瞬间,飞快地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云青荷手中。
纸条很小,只有巴掌大,被折叠成小小的方块,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云青荷一愣,下意识地握紧纸条,转头看向余晋江。
老头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惊恐的表情,但眼中的神色却完全不同,那种市井的精明被取而代之一种谨慎。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飞快地瞟向门外,又看向云青荷,眼中闪过一丝恳求。
“夫人,下次再来啊!”然后,他立刻恢复了那副猥琐的样子,提高声音。
云青荷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将纸条悄悄藏进手心,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车上,云青荷才展开那张纸条。
纸条很旧,纸质粗糙泛黄,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几个字。
“城南废弃码头”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铅笔匆忙写下的,有些字还被汗水浸湿,显得模糊。纸条的边缘有些破损,显然是被攥在手里很久了。
云青荷盯着这行字,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条的边缘。
“少夫人,怎么了?”于健察觉到她的异样,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没事…刚才那个老头说,房东叫赵大山,在附近开小卖部。我们去找他问问。”云青荷迅速将纸条收起,藏进手提包的暗袋里,神色恢复平静。
“是,少夫人。”于健调转车头。后面的车辆也紧随其后。缓缓驶向附近的小卖部。但云青荷的心思,已经完全飞到了那张纸条上。
她坐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手提包,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余晋江塞纸条时的表情,那种眼神,绝不是装出来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头不并简单,并且还知道些什么。
“余晋江……那个看起来猥琐不堪、市井气息浓重的老头,为什么要避开其他人给她这张纸条?是因为他不信任李家的人?还是……害怕被某些人发现?”云青荷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肤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并拢,平底鞋轻轻踩在车厢的地毯上。
羊绒大衣搭在她大腿上里面的,藏蓝色真丝裙勾勒出优美的身体曲线。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绝美的侧脸上,但此刻,这位平日里雍容华贵的李家少夫人,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怀疑、警惕、犹豫和坚定。
“李家…城南废弃码头”她喃喃自语,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但她知道,如果告诉于健,他绝不会同意自己单独前往。而如果带着护卫去,又怕真的打草惊蛇。不过还一个可能就是这是一场陷阱…
云青荷的手指抚摸着手提包里的纸条,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她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如果不去,她可能永远无法查清王叔之死的真相,甚至也许还能牵扯出母亲的死因。
无论如何,她都要查清真相。
即使……要冒险。
车队在小卖部门口停下,于健下车去询问房东的情况。云青荷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却在盘算着晚上的行动。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支开于健和其他护卫。
她需要确保自己能安全地去城南废弃码头,又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云青荷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
窗外,已经下车的于健和小卖部的老板交谈完毕,正朝车这边走来。
云青荷睁开眼睛,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雍容平静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犹豫和挣扎从未存在过。
但她手提包里那张小小的纸条,却像一团火焰,灼烧着她的心。
城南废弃码头,哪里究竟有什么…
这是一场冒险,但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