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拂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梦幻如烟。
当身穿红袍的女子离开时,阳光照耀在山巅,空中的云朵被分割成无数碎片,那些夺目的金色就从缝隙中留洒落人间,衬托出一派生机。
今日的柳凝烟要做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她神色没有了往日的戏谑,眼中流露出来的色彩有些庄重。
夏日并不算炎热的风儿吹拂着她的洁白银丝,鬓发轻摇慢舞。
不知道走了几十里,周遭还是一片清爽。
少女顺着一处坑坑洼洼的林间小路行着,起初她身影如同一道流光,一瞬百米,随后她的步伐慢了下来,两侧林间绿荫也逐渐显现它们应有的轮廓。
树影横斜,幽香扑鼻而来,黄鹂嘹亮高歌,衬托出一派祥和景色。草海波荡,随着威风轻叹,像是远古神明在对旅人发出启示。
不多时,柳凝烟停下了脚步,她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山岗,鲜花和绿草长在上面,延绵向更远的地方,十几块墓碑屹立其中,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清晨露水,透出阵阵凉意。
有些墓碑下并没有主人长眠,甚至很少有几个刻着名字。
柳凝烟解开带来的包袱,里面有一些贡品和黄纸钱。
女子没有用武功直接糊弄过去,而是每一个坟头都将贡品小心翼翼摆放上,那些纸钱也是用火柴轻轻点燃。
她来到一处墓碑前,墓碑上刚好刻着字迹。
故友云月裳之墓。
她算得上是柳凝烟曾经最好的友人之一,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云思渊的亲姐姐。
柳凝烟有很多话想说,她想说云思渊过的如何,想说他已经是自己的小男人了……但话到嘴边她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将心意传递过去,她拂去墓碑上的灰尘中,缓缓倒了一些酒水后,便是离开,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环节。
恐怕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看望云家的人就不是单纯以外人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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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思渊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到烈阳高照,室内升温时他才辗转苏醒。
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下意识揉了揉额头,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此刻他躺在松软的被褥中,枕边还有女子花香般的宜人气息,之前的风流壮阔恍若隔世。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伸手摸向被褥,只觉得冰凉一片湿润,双腿上也沾染一些。
霎时间这位小男人面色红晕,心中一阵茫然。
片刻后,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悄咪咪拿起沾水的纸巾擦拭了两下。
穿上那件白色衣物,赤足踩在地板上开始整理被褥,今天他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绝不能让那个可恶的坏师父看出端倪,要不然免不了一顿数落。
一回想到沐浴时的景色,云思渊便是又羞又气,就算周遭无人打扰,也让他尴尬到无地自容,甚至想要抓起东西就往地面上乱砸或者去咒骂一顿。
不过他性情温雅,最终还是按耐住了那些过激的行为,就是自顾自脸红。
也不知道那个臭师父跑到哪里去了,弄得他有些不是滋味……
把鞋袜也穿好后,少年就要抱着被褥走出,疏忽,房间门突然打开。
一身红裙的娇艳女人走了进来,她目光到处打量,美眸中略带一丝小狡黠,舌尖在舔舐红唇,正狡猾地搓了搓手。
云思渊现在非常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但还是迎上目光死死盯着她,俄顷,用略带无奈的语气淡漠道:“多少?”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师父又过来和自己要钱来了。
柳凝烟双手轻轻抚摸着面前小男人的肩膀,在其额头上亲吻一小口,娇笑道:“这次有些多,需要一百两银子哦~”
一百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目有点愕然。
按照道理来说在城中正常买酒也不能一次性花这么多啊?
他不相信面前的女人再怎么能喝也不能把价值一百两的酒水全部灌下去,除非真的是遇上了什么宫廷玉液,可对于城中酒价少年都是了如指掌的,现在也不是酒水进货的时候……除非……
对方并不打算将钱全部用在喝酒上。
瞬间他回忆起对方在天香楼时的场景,在那种高档场所,酒水要比外面贵上足足七成,加上乱七八糟的小曲调和舞女,就算是一些达官显贵也很少在那种地方过多光顾。
看师父眼神中带着几分腼腆,也更加坐实猜想。
少年果断问道:“天香楼的女子漂亮吗?”
“那自然……”柳凝烟刚开口说出三个字,就明白不对劲。
这个臭小子居然给自己下套,纵然是面对徒弟厚脸皮的柳凝烟也不知道如何收场,便是扯开话题道:“臭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快点拿钱得了。”
女人面对男人有耍赖的权利,哪怕这位天下第一也不例外,只要她们开始耍赖再怎么精明的男人都会觉得有些无奈。
云思渊心中更加恼火!
自己师父生性风流,对待自己总是用各种手段变相欺辱,如今还想着在外面花天酒地,纵然少年脾气再好,这次也万万不会容忍。
直接甩过头去,冷声道:“银子都花光了,哪来那么多?”
“嘻嘻~好爱徒,为师保证就是去喝酒,真的……绝对不干别的事情。”柳凝烟抓住对方胳膊,竟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女话一样来回摇动,眼神中尽是恳求。
谁知小男人脾气上来了,比女人还要难哄万分。
今个他是铁石心肠了,不论这个女人如何诉苦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柳凝烟说了半天,见对方仍是不答,心中已有愠色,立刻发作起来,指着对方鼻子狠狠说道:“孽徒!你你你……师父把你养这么大,就想和你要点酒钱你都不肯了吗?你可知这样多伤我心,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小云到了现在竟然成了一只白眼狼。”
“呵呵……”云思渊嘴角一动,发出一声嘲讽性十足的冷笑。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最受不了男人这副态度,弄得柳凝烟心烦意乱,见苦苦央求没有效果,自己只能硬来了:“孽徒,看来为师是真的管不了你了!行,你不给钱是吧,那老娘就让你好好笑一笑,告诉你……现在知错还来得及哦~”
云思渊眼神中流露惊恐,可却也生出了愤怒和勇气,看着师父冷咬牙道:“你……你为老不尊!”
“我才二十二岁,有什么老的~哼!既然你这个孽徒软的不吃,那为师偏偏就给你来点硬的。”柳凝烟向前靠近,眼神中带有一些嘲笑。
少年不断后退,想要逃离这个房间,但是门口却被无形劲风带动,喀哒一声关闭了,就连门闩都锁上了,窗户上亦是如此,整个屋内气流焦灼,再厉害的高手也都是插翅难飞。
最后云思渊双腿靠在松软床榻上停下,他闭上双眼。
想到这段时间种种屈辱和师父的态度,他今天就算是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
柳凝烟接着将这个柔弱的小徒弟压倒在床上,手指开始顺着对方腰肢摩挲,频率不快不慢,却也让这个小家伙发出一连串的轻笑。
被师父按在床上胳肢的滋味非常痛苦,对于任何一个怕痒的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
那双邪恶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弹奏着琴弦,上面套着的白色衣物虽有阻隔作用,可一旦柳凝烟认真起来,任何防护都没有半点意义。
“嘻嘻嘻嘻嗯嗯嗯额……师父……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嗯嗯嗯嗯有本事你自己去挣……嗯嗯嗯额嗯嗯嗯呼呼呼~”上半身完全瘫软在床上的小家伙双手用力去扑腾,试图推开面前这位身材凹凸曼妙的女人。
接着,柳凝烟右手直接控制住对方两只手的手腕,向上一拉,腾出来的左手就在那些毫无阻隔的地方尽情施展着。
只是女子心中对徒弟有点小愧疚,挠痒手法也完全没有像是昨夜那么残忍,更像是在痒痒肉上撩拨调戏,完全没有摧残的意味。
反正脑海一片混乱的云思渊是察觉不到这一点,只觉得师父无情,居然为了去天香楼来用这种手段逼迫自己,更让他不情愿交出银子。
笑着笑着他双眼睁开,对视着师父那有些躲闪的眼神,露出酸味浓浓的色彩。
灵巧手指顺着小男人的胸口向下去划,来到了腹部,又开始让五根手指肚在上面用力擦拭,弄得少年想要缩回腹部,可对方的手就是穷追不舍,不肯放弃他敏感的地带,很快便让他在痒感中酥麻不已,白皙肌肤渗透出大片鲜艳。
抓痒幅度变得有些慢下来了,柳凝烟察觉到什么,抓住对方腰间的细微口袋,手指往里面一伸,竟直接扯出来几张银票。
在夏胤不少地区都会用银票来代替银子本身,方便携带,基本上所有店铺和高端场所都可以用银票进行消费,除了某些交通不便的偏远地区。
昨晚回来的时候云思渊特意把那堆成小山的碎银子换成了银票,没曾想还是被对方找到,他想要挣开去抢夺,但是腰间又是一阵酸痒,令他蜷缩身子,只能眼巴巴看着对方将自己好不容易挣到的钱塞入自己的抹胸里。
柳凝烟松开少年,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那波澜壮阔的玉峰,调笑道:“有本事你过来拿啊?哼哼和为师斗,你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
明明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为什么要做出这等无耻行径!
云思渊从小就被家中先生教导礼义廉耻,知道尊敬长者,心怀善念,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断刺激他的底线。
少年属实忍无可忍,一气之下还真想要把辛苦赚的银票抽出来。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能来真的,柳凝烟凌空后跃,直接来到了门口,拉一拉眼皮,媚笑盈盈道:“你这个臭徒弟真不知道师徒有别,嘿嘿~还是缺少调教。”
云思渊心中郁闷之意更甚,见对方转身离去,他追到门外,看着身影渐行渐远的女人,大吼道:“柳凝烟你要敢走,就再也别进这个家门!”
山巅略有回音,至于柳凝烟是否听到就不得而知,而她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少年视野中。
…………
少年做坐在庭院中,也不再练功,就默默望着天空。
只见空中金光若海,白云崩散,隐隐约约有几只飞鸟在万米处翱翔,展翅。
他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五味杂陈的……有失望,有委屈,有愤怒……但最多的是期盼。
他希望自己的师父很快能回心转意,能回来和自己道个歉。
只要她肯和自己道歉,不论什么事情他都肯去原谅。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空中登时阴云密布,晴空万里则是变成大片被墨汁污染的漆黑,豆大雨点坠下来,拍打在屋檐和少年的身上,他身上的白衣被雨水湿透了,但他还没有选择离去。
此时他的心情也暗淡,冰冷起来。
待到夜晚,阴云还未散去,雨水变成一道道丝线落下,无声无息。
而少年也是狠下心来,站起身走到庭院门口把大门锁住。
他明白这个门是不可能拦住柳凝烟的,但却能把他的态度彻底表明……如果继续这样,他的尊严是永远不会得到重视的!
二更时,柳凝烟醉醺醺来到了门口,她像是往常一样去推动门闩,却发现里面被人上锁了,周围一片寂静。那份酒意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这个小家伙现在还生闷气呢?
柳凝烟用手拍打一下大门,说道:“小云,为师回来了~”
声音响彻在院子中却无人回答。
柳凝烟也这才明白她做出来的事情真的有些过分了,暗忖道:“坏了这小家伙该不会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吧?不对,不对,离家出走了他也不会特意把门锁上,想来就是不愿意出来见我。”她又在门上轻拍了两下,想着如果对方再不出现就要翻墙进去。
屋内骤然传来少年的身影,无情道:“柳凝烟你给我出去,我之前说过你要是敢走,就别回这个家了。你不是眷恋天香楼吗?那你就和他们晾一晾你的身份,想必整天在那个地方泡着,人家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柳凝烟咽了咽口水:完了,完了,小云平常决计不会这么说话的,想来是真生气了。
但她还想要试探性说几句话,就在这个时候大门打开了。
她看到云思渊被雨水淋湿的身影,刚想要说什么,话音未落,一个包裹就被对方扔到自己身上。
柳凝烟接过包裹,里面装的全都是自己平日里用到的生活用品。
这回明白了,这个臭小子是要把她给撵出去啊!
不等她去解释,大门再次闭合,门也又被沉重锁上。
凭借她的武功把大门拆了都不是问题,想要进去也是易如反掌,可她此刻一动不动,万万不敢有那些胆子,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走回了屋子。
想必午时对方也是这个感受吧。
云思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给对方留了一个台阶,冷声道:“等你把那些银子赚回来给我,我再考虑让你进屋子里,要不然就免谈。”
女子一阵苦恼,看了看温馨的庭院,最后摇摇叹气,顺着石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