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家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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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小镇

第3章 管家与小姐

作者:EOD 字数:12.1K
萨沙小姐居住的房屋共有两层,一层主要为客厅、休息室、书房及厨房,二层主要为萨沙的卧室、琴房、画室及专用于放置工具的储藏间。
仆人们的卧室则挤在厨房后面,大约有客厅的四分之一那么大。
在达尔曼因幼妹生病而被迫从法律系肄业时,她的一位远方姨妈为她提供了一个书记员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大约两镑,每天工作大约十四个小时。
达尔曼并不喜欢那份工作,但鉴于这基本上是幼妹看病的所有指望,她还是在这个岗位耗了半年多的时光。
第一年冬天时,姨妈的贴身秘书辞职返乡,达尔曼得以从痛苦无聊的书记员工作解脱出来,暂时充当秘书一职。
正是在这之后的一次宴会随行中,达尔曼遇到了瓦尔什夫人。
两人交谈之后,瓦尔什夫人干脆直接地向她表达了聘请意愿,“我那被宠坏的女儿需要你这么一位管家。”她说道。
尽管她的表情神秘莫测,达尔曼无法猜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但瓦尔什夫人给的薪资高昂,足以盖过这一小小疑虑。
于是在第一场雪融化,道路可堪行走时,马车行驶了四天三夜,将达尔曼送至了蔷薇小镇。
萨沙小姐的贴身女仆接待了达尔曼,短暂的介绍之后,达尔曼得知这位小姐因身体病弱,一直在这座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的小镇上养病,而瓦尔什夫人工作繁忙,一年里只能与她见上四五面。
同样出于身体原因,萨沙小姐没有申请大学,但她喜爱阅读,几乎可以弥补这一缺憾,她同样喜爱油画与钢琴,教她钢琴的老师曾为女王服务。
另一方面,萨沙小姐从未有过管家,两位贴身女仆会顶替管家的大部分职能。
因房屋面积和母亲命令的共同限制,仆人并不很多。
至于萨沙小姐对待仆人的态度——这位叫做罗西的女仆暂停下来,露出犹豫不安的神色。
达尔曼疑惑地看向她。
你不久就会知道的。
罗西过于简短地结束了介绍,将她引至那间被挤在厨房后面、大约有四分之一个客厅那么大的卧室里。
你以后就住在这儿。
她说。
时值晚饭之后,厨房里传来清洗厨具的杂乱声响,昏暗摇晃的烛光中,大部分的窄小床铺上都已经有了人,且纷纷向她投来并不礼貌的探寻注视,即使有几张床上没有人,它们显然也已有所属。
罗西未对此作出任何解释,像是迫不及待一般转身离开了这间卧室,立刻有人用讥讽的语气大声说道:“她真以为自己能在二楼住一辈子。”
其它人收回目光纷纷笑了起来,没有人再理会达尔曼。
一连半个月,达尔曼没有再得到任何吩咐和安排,她白天无所事事,晚上只能坐着睡在卧室仅有的一小块角落空地里,然而这也时常因为挡路而被咒骂。
因此在夜晚温度稍高时,达尔曼选择去马厩睡觉。
第二个月的第一天,那位被讥讽的、住在二楼的罗西赶过来告知达尔曼,萨沙小姐要去观赏惩戒会,命令达尔曼一同前往。
公开的惩戒会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只是因各地风俗有异而有着规模和频率上的不同。
在达尔曼的家乡,惩戒会一年一次,法官会选出大约二三十个行为最恶劣的女孩,镇上的所有人都要参与。
蔷薇小镇的惩戒会则没有那么郑重,一月一次的惩戒会上只有三四名女孩会得到公开惩罚,法官一般不参与,也不要求所有人都参加。
春夏秋三季的惩戒会都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举行,冬季因天气寒冷而移至室内,借用法庭场地,也只有在冬天,蔷薇小镇的法官才会参与惩戒会仪式。
罗西将达尔曼引至二楼,一扇装饰精美的房门前面,然后独自转身离开了。达尔曼敲了两下门,得到一声略显沙哑的应答:“进来。”
达尔曼推门进入,萨沙小姐身上不着一缕,只披一块毯子斜靠着沙发,含笑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她身上。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而这位小姐的模样没有出乎达尔曼的意料,身体纤瘦,脸色苍白,头发是有着异域风情的淡金发色,在冬日暧昧的阳光下显出朦胧的光辉。
只有一点,她的神情温顺和善,并不似瓦尔什夫人口中的骄纵跋扈。
萨沙小姐支起手臂撑起下巴,“你是达尔曼。”她说。
达尔曼说:“是的。”
萨沙说:“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大。”
达尔曼说:“年长五岁。”
萨沙说:“你应该没有结婚吧?”
达尔曼说:“没有,小姐。”
萨沙说:“那很好,我不喜欢结婚的仆从。”
达尔曼说:“是的,小姐。”
萨沙笑了起来,说:“你甚至没有给我带一杯茶。”
达尔曼欠了欠身子退出房间,在女仆的告知下沏了一杯花草茶,回来端给萨沙。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萨沙把茶杯放到桌上,打了个呵欠,伸出手臂来说:“帮我穿衣服吧,达尔曼。”毯子滑到地上,她赤裸着身子站起来,松软的卷发从肩头落到乳房。
室内暖如深春,但室外严寒刺骨,达尔曼为她穿上了一件羊绒衬衣和衬裙,外套一件长裙,肩头再加一件斗篷。
萨沙在层层包裹下显得更加瘦小,尖削的下巴被斗篷白色的绒毛拢住。
正准备离开时,萨沙皱起眉说:“裙子弄得我肚子那里很不舒服,达尔曼。”
达尔曼放下手中的东西,弯下身子帮她整理腰身处的布料,萨沙说:“是衬裙,你怎么弄的?”她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盛气凌人地瞥向达尔曼。
达尔曼只好将腰更深地弯下去,差不多蹲到了地上,姿势仿若一次谦恭的口交。
她挺直脖子,目光与萨沙的腰部齐平,手臂伸进去,厚重的布料在臂弯处层层堆起,萨沙再次发出指令:“在衬裙里面。”
达尔曼迟疑片刻,萨沙催促道:“惩戒会快开始了,你想让我迟到吗?”
达尔曼的手撩起衬裙,尽量相隔一段距离地向上移动,但这是完全徒劳的努力,布料在腰身处勒紧,两边皮肤避无可避。
达尔曼的手背擦过柔软光滑的大腿肌肤,随后是湿润温暖的毛发,她的手指插入到布料和腹部之间,漫无目的地调整几下过后,达尔曼准备离开,萨沙突然伸手扣住了她。
萨沙的力气不大,但仆从不可违逆主人,因此达尔曼的手驯顺地贴到了她的大腿上。
有一滴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慢流下,达尔曼的皮肤被这一丝冰凉的水滴沾湿了。
萨沙放过了她,向门口迈步,达尔曼站起身跟上。
惩戒会中,两人并排着坐在法庭的角落。
冬日需要劳动的工作并不多,因此惩戒日会得到更多的观众,法庭的旁观席几乎坐满了。
在法官大人宣布惩罚种类和数量之后,被绑在刑架上的三个女孩立刻号啕大哭,带着尖锐风声的鞭打声随后响起。
萨沙小姐似乎对此十分享受,她的身体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指随着规律的鞭打声在椅面上叩击,甚至,她的脸颊浮现出了几分血色。
达尔曼低下眼睛,尽量避免看到娇嫩皮肤被鲜红的伤痕纵穿、直至变得不堪入目的过程。
女孩们开始嘶哑地大喊大叫,诚恳且悲惨地认错道歉,保证再也不会犯错了,旁观席里一些被迫前来观看的小孩也被吓得啜泣不止。
萨沙的脸颊变得更为红润,她的眼角瞥过达尔曼,语气惊讶且欣快地叫她:“达尔曼,你看起来也在受刑似的。”
达尔曼微微颔首,作为欠身礼仪的简易替代:“我确实并不享受这一仪式,小姐。”
问句更为好奇:“为什么?你同情她们。”
达尔曼说:“我单纯不喜欢酷刑,小姐。”
萨沙笑道:“这远远未到酷刑的标准呢!”
停顿片刻,达尔曼说:“恕我不能想象,小姐。”
惩戒会邻近尾声,三位女孩的屁股已经不堪入目,嗓子也几乎不能发出声音了。
有人解开绳索,女孩们筋疲力尽地滑坐到地上,被各自的监护人拎走了。
从法庭回家之后,达尔曼回到马厩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再次被罗西叫到了二楼,服侍萨沙小姐穿衣。
这一次没有额外的事情发生,萨沙小姐心情不错,脸上显出与她五官不合宜的傲慢神色。
两人面对面地站立,达尔曼为她整理斗篷系绳,萨沙抬起头来问她:“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达尔曼说:“我不知道,小姐。”
萨沙说:“如果你要在蔷薇小镇生活,她是你应该认识的人。”
两人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一座宅邸,萨沙小姐的二层楼房相比起来显得分外简朴。
两人被管家迎进门内,神采奕奕的主人朝她们打了招呼:“萨沙,这是你的那位新管家?”
萨沙小姐点头:“莉莉斯小姐,是的,她就是新请的那位管家,达尔曼。”
莉莉斯小姐比萨沙小姐高了一个头,她的肩膀更宽,手臂有力,细麻布料下显露出肌肉的弧度。
当她走近时,身前投下的阴影几乎整个包拢住了萨沙。
萨沙需要仰着头跟她对视,莉莉斯则抬着下巴,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达尔曼,低下来回到萨沙身上:“新面孔,她不是本地人?”
萨沙回答道:“不是,她是我的母亲在首都挑选的。”
莉莉斯越过萨沙看向达尔曼:“你是首都人?”
“不,莉莉斯小姐。”达尔曼回答了自己家乡的名称,并不指望对方认识那座气候寒冷的边陲小镇。
然而莉莉斯的眉毛惊奇地挑了起来:“我知道,戴克斯军官就来自那里,帕瑞特 戴克斯。”
达尔曼颔首不语。
莉莉斯问:“你姓什么?”
达尔曼回复道:“我姓戴克斯,莉莉斯小姐,帕瑞特 戴克斯是我的姨妈,我之前曾在她那里工作。”
莉莉斯拍了一下手掌:“没错,她现在在首都经营一家船舶公司,是吗?”她大笑起来,伸手拍在达尔曼的肩膀上,“怪不得你的样貌让我眼熟,和你的姨妈很像。”
她与达尔曼寒暄几句,离开去与新的客人打招呼。
萨沙小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用手帕掩住嘴,细薄的胸膛处发出阵阵闷响,身体前后摇动,让人担忧她会跌倒下去。
达尔曼扶住了她的肩膀,却被萨沙用手拂掉了。
萨沙解开斗篷,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观看其它小姐们随着音乐声跳华尔兹舞,踮着脚,轻快自由地旋转裙摆。
这不是一个很耗费体力的活动,但对于萨沙小姐来说还是不太合适,所以她只能一直坐在那里,甚至一连拒绝了两次邀请。
当钢琴奏响新的舞曲时,第三位邀请者朝她们走了过来,但她穿着裙装而非裤装,丝绸般的金发上箍了一条绿宝石发带,锁骨下悬着珍珠项链,身着一条缎面深绿色长裙,看起来隆重而神秘,圆润的脸颊上带着愉快的笑意。
这位小姐走近萨沙,寒暄两句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是否可以借你的管家一用,萨沙?”
“维尼亚,”萨沙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把之前的管家辞退了吗?”
维尼亚说:“不,我只是想将她借走跳一支舞。”她微笑起来,说道,“看来你不想借。”
萨沙说:“我很乐意借给你,但实话实说,我的管家出身低贱,恐怕不会跳华尔兹舞。”她回头看向达尔曼,“达尔曼,你会跳吗?”
达尔曼低下头:“我不会,小姐。”
萨沙看向维尼亚,但后者仍未放弃,目光直接投向达尔曼,笑意变得促狭,仿佛加进太多柠檬汁的蜜饯:“真的吗?让人难以置信。”
达尔曼更深地低下头,身子也微微欠起:“很抱歉,维尼亚小姐。”
维尼亚摆了一下手:“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都以为你是一位完美的——”她回了一下头,随着她的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有另外一位小姐,她又回过头来,说,“这不是很难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达尔曼。”她慢慢地念出名字,眼睛眨了两下。
萨沙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她一只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随意挥了一挥。维尼亚抬起手臂,达尔曼驯顺地挽了上去。
两人迈进舞池,与她们的说辞不同,达尔曼的舞步娴熟可靠,与身姿摇摆的维尼亚配合相当完美,两人一曲舞毕,已经吸引了一些目光。
达尔曼抽回扶住维尼亚腰部的手,准备回到萨沙身边时,维尼亚一把拉住她说了些什么,达尔曼神色迟疑,将目光投向萨沙。
萨沙没有任何表情。
交谈两句过后,达尔曼还是回来了,安静地站回萨沙身侧,将脸色遗憾的维尼亚留在了原地。
宴会过了小半,有仆人过来为客人们提供餐点,其中最显眼的是莉莉斯小姐的那位私奴,年纪很轻,出了名的美丽动人,名叫辛西娅。
辛西娅端着银盘走过来,询问萨沙是否需要什么。
萨沙朝银盘看了一眼,一些甜点和一杯温度适中的红茶。“你们没有热茶吗?”
辛西娅说:“抱歉,萨沙小姐,我这就去拿。”
萨沙说:“我要两杯。”
等辛西娅将热茶端过来,达尔曼握住杯柄接到手里,萨沙回头看了一眼,说:“不对,达尔曼。”她慢悠悠地开口,噙着一丝残忍笑意,“茶杯不是这么拿的,茶水会凉得很快,你这个乡巴佬蠢货。”
粗俗的用词把尚未离去的辛西娅都吓了一跳,达尔曼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但她很快领略了这句话的实际含义,细长的手指翻动,把茶杯挪到了手心。
滚水烫热瓷杯,杯壁很快将达尔曼的手心烫出了大片红痕,以至于绷紧了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萨沙撑着下巴,表情愉悦地观赏着,目光从红肿的双手游走至她平静恭顺的脸,“讲讲你自己吧,达尔曼,我还不了解你呢。”她突然说。
顿了一霎,达尔曼回答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小姐。”
萨沙说:“你在敷衍我?”
达尔曼说:“请原谅我,小姐,只是事实如此。”
“好吧,”萨沙宽恕地摆手,“那我来问你,你家里有几个孩子?”
达尔曼说:“两个,我有一个妹妹。”
“哦?你妹妹多大?还在上学?”
达尔曼说:“她十七岁,因为生病已经辍学。”
“什么病?”
这回停顿的时间更长,达尔曼回答道:“也许是肺结核,目前在疗养院诊治。”
萨沙将她上下打量一遍,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道:“我猜她一定美艳动人吧。”
达尔曼垂下眼睛注视着仍然发烫的茶杯,没有做出回答。
萨沙继续问道:“你的姨妈呢?既然你的姨妈军官退役,现在还拥有一家船舶公司,你何必要来做这份差事?”
达尔曼说道:“她与我的母亲只是堂姐妹关系。”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绿色的身影跌倒下来,瓷杯碎裂声接连响起,达尔曼将维尼亚牢牢抱在怀里。
舞厅里众人纷纷看过来,维尼亚发出几声尴尬的笑,未等她出声,萨沙拔高了音调质问道:“达尔曼,你为什么将维尼亚小姐绊倒了?”
“不!”维尼亚的声音更高,“我自己跌倒的。”
两人分开站好,达尔曼将碎瓷片捡起来,递给匆忙赶来的辛西娅。两人打扫完毕,舞会秩序已经基本恢复原状。
萨沙说:“你得小心点,维尼亚,尤其是在我惩罚达尔曼的时候。”
维尼亚的甜美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怒气冲冲地问萨沙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因为我和她跳了一支舞吗?”
“天呐——”萨沙作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真是误会,你怎么会这么那么想?”
见维尼亚反驳不出什么,萨沙又说:“就算没犯什么错,仆人们总是需要被提醒……”
“提醒什么?”
“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仆人。”
“她是你的管家。”
萨沙点头:“依旧是仆人。”
维尼亚瞪着她,脸色由愤懑逐渐转为轻蔑,说道:“我认为达尔曼值得更有尊严的工作。”
萨沙的语气极为好奇:“跟一个仆人讨论尊严吗?维尼亚小姐,你果然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富有独特的见地。”
维尼亚说:“她不是你的奴隶,没有跟你签卖身契,萨沙,如果她想辞职,难道她辞不了吗?”
萨沙一时沉默,两位小姐一齐看向话题中心的达尔曼。
维尼亚立刻和颜悦色起来,说:“达尔曼,无论瓦尔什家给你多少工资,我都给得起更多,我希望你考虑一下。”
达尔曼的手垂在裤缝处,食指轻轻敲在布料上。片刻沉默过后,她说道:“谢谢,维尼亚小姐,我会考虑的。”
萨沙让达尔曼留在卧房里过夜,平常里这件事都由两位贴身女仆担职,在向达尔曼讲解具体事宜时,那位叫做罗西的女仆神色古怪,似乎十分厌恶达尔曼,转瞬又在目光中流露出浓重的恐惧。
待讲解完毕,罗西将达尔曼引至萨沙的卧室,准备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明显带有不悦情绪的小姐躺在床上勾了勾手,罗西立刻跪在了地上,低头俯身,动作娴熟地爬行至床前,引颈待戮一般,向萨沙高高抬起自己的头颅。
“啪!”几乎用尽全力的一掌将她扇到了地上,只这一下便让罗西涌出了一汪泪水,她微低着头静默片刻,仿佛在思考这突然的暴虐所为如何,随即她向达尔曼投去一个愈发怨恨的眼神。
床上的萨沙笑出了声,说道:“你总是那么聪明,罗西,是的,今晚上你将要遭受到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达尔曼的过错。”她伸手抓住罗西的头发扯向自己,继续道,“虽然她犯了错,但她毕竟是母亲为我挑选的管家,我怎么能虐待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呢?而你,罗西,不管你如何聪慧,卖身契可是不为所动……”纤细的手指略带力道,将女仆的脸掰正,白皙的脸颊上肿起一片明显的掌印,萨沙轻柔着抚过伤痕,挥手又扇了下去。
罗西再次跌倒在地,眼泪掉落,不着痕迹地洇入地毯。她的肩头幅度极轻地颤动起来,发丝滑落,从其中传出微弱的啜泣声。
“抬起头,罗西,需要我提醒你吗?今晚达尔曼犯下的可是非常严重的过错。”
罗西抬起头,露出愈加高肿的脸颊,“是,小姐。”声音同样颤抖,话音刚落,脸上挨了第三个耳光。
相似的过程重复几遍,罗西的半边脸已经肿得没了形状,连发丝落上去都会引起一阵颤抖。
啜泣声越来越大,她撑着一边胳膊,靠在地毯上难以自制地哭了起来。
寂静的房间中除了哭声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喘息声,显然用耳光将仆人抽倒在地是一个相当耗费体力的活动,这略微超出了萨沙小姐的承受范围。
她半张着嘴有些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浮现出与观看公开惩戒会时一模一样的红晕,不知因为兴奋还是体力不支。
疼痛最煎熬的阶段挨过,哭声低了下去,罗西姿态胆怯又不情不愿,仍然维持着驯顺的姿态跪回到床边。
萨沙说:“达尔曼,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过来。”
达尔曼没有动,开口道:“小姐,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且您喝了酒,根据夫人的要求和您的健康情况,现在应该休息了。”
片刻沉默过后,萨沙笑了起来,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达尔曼立刻过去递去手帕,并拿来了水。
咳嗽渐渐停息,萨沙歪倒在枕头上,茫然不定的目光停留在达尔曼的脸上。
达尔曼说:“请允许我服侍您休息,小姐。”她移开双眼,低低俯下肩膀脊背,动作轻柔地移动着萨沙的身体,最后把被子盖上去。
萨沙没有再违抗任何,她的身体陷在床铺中,像被渔网捕获的一条鱼。
这条可怜而虚弱的小鱼紧紧注视着达尔曼,唇边坚持带着笑意,“你难道认为几个耳光就能抵过你今晚的过错?”
达尔曼单膝跪在地上,思虑片刻后说道:“我不认为我的过错应该由别人承担责任,小姐。”
萨沙问:“难道你想要挨耳光吗?”
达尔曼说:“仆人不可违逆主人的任何要求,小姐。”
萨沙说:“你是我的管家。”
达尔曼说:“仍然是仆人。”
萨沙深深凝视着她,慢慢说道:“你不是我的奴隶,没有跟我签卖身契,达尔曼,如果你想辞职,难道你辞不了吗?”
达尔曼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萨沙,只是沉默地跪立在那里。
萨沙突然坐起来,扬手扇了她一耳光,只是这一下力道很弱,只留下了一片难以察觉的浅红色。“你没听到我的问题吗?”她拔高了声调问她。
达尔曼只好开口,说道:“恕我无法回答,小姐。”
片刻沉默过后,萨沙发出一声被激怒的哼笑声,与此同时,达尔曼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叹息声被萨沙捕捉到了,不出意料地使她的怒气更为高涨,“达尔曼,”她的声音飘忽不定,“为什么你不能现在就走呢?想必多的是更好的主子收留你吧?”
达尔曼回答道:“小姐,我受雇于瓦尔什夫人,据我所知,她还没有解雇我的意思。”
一盏瓷杯被猛然砸到她的头上,达尔曼身形一晃,一缕鲜血从她的额角处涌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达尔曼的表情难得地做出了改变,眉头紧皱,鲜血流到她的眼尾处,令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抬起脸来擦拭血迹。
隔着模糊的红色,达尔曼朝萨沙投去了一眼。
“这是你应得的。”萨沙说。
达尔曼回答:“是的,小姐。”
萨沙藏在床单布料间的手指颤抖起来,目光无措地在房间内巡视一周,对着一旁的罗西怒骂:“滚出去!”
罗西手脚并用地站起来退出房间,站在门外企图关门的一瞬间,她听到达尔曼的声音:“根据夫人的要求,请注意用词,小姐。”
随即门被关闭,没有任何声音再传出来。
第二天一早,达尔曼几乎完好无损地从二楼卧室走了出来,除了额头处结痂的伤口,她行动自如、面色如常,忙碌着服侍萨沙起床。
然而今天的瓦尔什小姐比平常更加挑剔,房间内时不时传来不满的斥骂声,令所有仆人心惊胆战。
早餐过后窗外下了一层薄雪,油画教师的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教导萨沙的油画教师姓加西亚,脾性高傲、标准严苛,曾经直言不讳道萨沙远远未及她认可的水平,她来此授课的唯一原因是瓦尔什夫人给的薪水。
也许因为她的教导太过严格,萨沙不再那么喜欢油画,疏于练习又让加西亚夫人更加不满,最近几次结束油画课后,两位贴身女仆都要承受高于平日数倍的暴虐。
加西亚夫人进入房间坐在椅子上,达尔曼将萨沙之前的练习画作递交过去。
这是一张田园风景画,内容是被白雪覆盖的树林,灌木丛中窜过一只灰色的野兔。
加西亚夫人没有接过,垂着目光打量几遍,做出评价:“我还不如去教一只猴子。”她摆摆手,示意达尔曼将画收回去。
萨沙背对着她,回答道:“那么我希望猴子的母亲能够付得起您的薪水,夫人。”
加西亚夫人发出一声冷笑,她把袖子往上拉了两下,提起备在一旁的画笔,“来吧,在我彻底受够转去教猴子画画之前。”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下来,另一辆马车出现在了门口,走下一个久违的身影,是瓦尔什夫人,萨沙的母亲。
瓦尔什夫人在首都边郊经营一家木材公司,距离蔷薇小镇大约四百英里,如果道路正常通行,过来一趟最快也要两天时间。
上一次母女俩见面在七月节,萨沙去首都找瓦尔什夫人,两人在七月节市集上悠闲自在地消磨了一整天。
几个月未见,瓦尔什夫人面上带着急切的欣喜神色,快步往门厅走去,有仆人想要迎接,被她挥手赶到了一边。
因此没有任何仆人通报,瓦尔什夫人推开画室的门,让房间内三人都吃了一惊。
达尔曼首先反应过来,提醒萨沙注意画笔,不要破坏已经完成的绘画,最后反应过来的是加西亚夫人,“太久没有见到您了,看来您真是事务繁忙。”她抬了抬下巴,将目光移回自己的画作,嘴里这么说道。
瓦尔什夫人做出一个眯起眼睛的微笑,没回答什么,眼神将几人一一扫过,扫到达尔曼时停顿下来,问道:“达尔曼,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达尔曼说:“我不小心跌倒了,夫人。”
加西亚迫不及待地发出一声冷笑,说:“我看到有个女仆的脸也受伤了,你们家还真是个容易负伤的地方。”
被插话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瓦尔什夫人坐在一旁,示意教学继续。
不知为何,加西亚对萨沙作品的评价愈加严厉,从构图到细节到色彩,简单总结一下,一文不值。
“你想要表达什么呢?”她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但这假意的好奇转瞬即逝,她高声斥骂道,“你不觉得你在浪费时间和颜料吗?你甚至在浪费这张画布!”
“绘画是需要天赋的,你没有探寻和发现美的眼睛,你甚至对美没有一丝好奇心,”画笔被敲在颜料盘上,“我为教你这种学生而感到羞愧。”
萨沙的肩膀高高地耸立起来,她背对着所有人,面对着自己的作品,画布上只有浅蓝色的天空背景和零星绿色。
片刻,随着一道明显的呼气声,她的肩膀颤抖地落下去。
加西亚作出判决:“你应该放弃你那可笑的艺术追求,这不适合你。”
“得了,”瓦尔什夫人突然开口道,“没有那么差。”
加西亚看向她:“是吗?”
瓦尔什说:“你太过了,她只是太年轻,还需要练习。”
加西亚的上半身慵懒地躺在椅背上:“你是对的,毕竟你是专业的——木材商人,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画家,谁更有权评判一张画?当然是你。”
瓦尔什说:“这个木材商人有些后悔赞助画家的第一场画展了。”
加西亚猛地转过头去,蓝绿色的双目圆睁着,瞪着她。
瓦尔什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说:“冷静一下,艾德文。”
加西亚深深地凝视着她,声调下降,就像瓦尔什说的,“冷静”了下来:“不论天赋如何,如果她一直这么懒惰下去,那么我在教学上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
瓦尔什夫人问道:“萨沙,是这样吗?你懒于练习了?”
萨沙说:“对不起,妈妈,但是——”
瓦尔什抬起手示意不必再说,转而对加西亚道:“我会给她相应的惩罚的,艾德文,请继续吧。”
看得出来,加西亚在努力将自己刻薄的天性压制下去,尽管成果不甚理想,但瓦尔什夫人没有再说什么。
课程结束,加西亚走出门去,不一会儿,有仆人进来通报,说加西亚夫人有事情要找瓦尔什夫人商谈,让她出去一下。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话,回来时瓦尔什夫人的脸色挺高兴,吩咐厨房备菜之后,坐在萨沙旁边,询问最近的情况。
萨沙并不真的害怕她,诚实地解释了自己疏于油画练习的原因,瓦尔什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而问道:“你的钢琴练习得怎么样了?”
“很好。”萨沙的眼神飘忽出去,回答后头立刻低下去了。
瓦尔什夫人继续问道:“上次见面时,你答应我每天都会练习一个小时,你做到了吗?”
“当然。”萨沙说。
瓦尔什夫人用一只手扶着下颌,垂下眼睛打量着她,转而去问达尔曼:“达尔曼,萨沙有没有每天练习一小时钢琴?”
达尔曼看向萨沙,又看向瓦尔什夫人,说:“没有,夫人。”
“你有麻烦了,年轻的女士。”瓦尔什夫人的脸色阴沉下去,说道,“我为你找一个管家是有理由的。”
瓦尔什夫人留下来吃了午餐,陪萨沙在小镇里散了会步,不过她来这里只是顺路,仍有要紧工作在身,于是在夜幕降临时匆匆离去。
自油画课后,萨沙一直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她没有找女仆们的麻烦,恹恹地吃罢晚餐便上楼去了。
达尔曼跟着走上楼去,却被早先一步的萨沙关在了门外,在门即将完全关闭的一瞬间,达尔曼伸手抵住了把手。
两人体力悬殊,达尔曼既不让门关闭,也不试图将它推开,因此门纹丝不动。
萨沙很快就气喘吁吁了,她退后了几步坐在床上,说:“你被辞退了,达尔曼,你应该现在就走。”
达尔曼进入房间,回身将门关闭,门锁咔嗒落响,萨沙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缩起小腿到了床上。
达尔曼说:“小姐,我受雇于瓦尔什夫人,据我所知,她仍然没有辞退我的意思。”
萨沙叫道:“你想要报复我!”
“请原谅我,小姐,”达尔曼说,“我只是服从夫人的命令。”
萨沙的声音更高了:“滚出去!”
达尔曼没有应答,壁炉的火焰在她身后映出一个摇晃的身影。
她将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黑色马甲,解开扣子将袖口翻折上去,调整袖箍,露出一截手腕,最后她走到壁炉旁边,在那只有着精致刺绣的工具袋里翻找两下,抽出了一根细细的藤条。
这不是这栋房子里最残忍的工具——事实上,它是最微不足道的工具之一,女仆甚至会在看到它时感谢惩罚者的仁慈。
然而,这对于萨沙来说已经足够可怕了。
萨沙 瓦尔什几乎不被体罚,这栋房子里没有任何人敢惩罚她,教师们有这个权力,但碍于她糟糕的健康状况不敢实施,瓦尔什夫人会在必要的时候体罚她,但她工作太忙了,首都离这里又太远了。
达尔曼走到床边,把一个靠垫放在床边,萨沙已经将整个身体埋进了被子里,她紧紧拉着被沿,一动不动地僵持着。
达尔曼谦恭地低下头,说:“请允许我服侍您接受惩罚,小姐。”
半晌,萨沙吐出一个词:“不。”
达尔曼的眉眼愈加恭敬,她说:“请让我能够满足夫人的要求,小姐,当她回到首都时,她希望能收到我汇报此次惩罚情况的信件。”
耐心等待片刻,达尔曼把藤条放在一边,伸手去拉被子,萨沙没有再阻拦。
几乎代替了她的骨骼,达尔曼把她抱下床,让她膝盖跪在靠垫上,上半身趴在床头,两只手背在身后。
达尔曼用一只手掌握着她的两只手腕,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萨沙的身体猛地一弹,拼尽全力地往旁边挣扎,“不要!”她大叫道。
这一切自然都是徒劳,达尔曼牢牢地禁锢着她,待她可怜的力气耗尽,伸手将她的睡裙掀起来,压在了手腕下面。
在藤条落下前的最后一刻,达尔曼说:“小姐,为您的身体着想,不要过度挣扎,请牢记,这是您因怠惰应该接受的疼痛。”
在细藤条落下第一次时,萨沙已经开始发抖。她的脊背弓着,整个身体紧紧绷住,在疼痛炸起时用力地向外挣扎一下,“放开我!”她大叫。
过于白皙的皮肤上横出一道深粉色的鞭痕,萨沙的两条腿乱蹬几下,把靠垫踢飞了出去,“达尔曼——”
不管是桎梏还是藤条都不为所动,达尔曼显然熟练于鞭打这件事,鞭痕紧密排布着,从臀峰处往下延伸,没有一下交叉。
萨沙的大喊大叫迅速失却了理智,“你在报复我!”或者是,“我要杀了你!”
达尔曼没有纠正这种粗鲁措辞,她一言不发,藤条嗖啪一声,狠狠抽在臀腿之间的嫩肉上。
萨沙一震,先是低低呜咽了几声,整个身体花了几秒钟才从僵硬中恢复过来,她的手用力一挣,挣脱束缚捂在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达尔曼的藤条移回上方,说:“请拿开手,小姐,以免伤到您。”
萨沙果断回绝:“不要!”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
于是达尔曼只好亲自将她的手腕捉回手心,哪怕萨沙已经拼尽全力地拒绝,这也不是个为难人的动作。
藤条虚点在微微肿了一层的肉上,大概预料到自己将要遭受怎样可怕的痛苦,萨沙瞬间大叫起来,“不要!不要——达尔曼!”
藤条依旧按照计划,落在旧伤上,鞭痕道道重叠,很快重复鞭打到了第三遍,萨沙屁股上的皮肤变成了暗沉的红色。
对于这座宅子的女仆来说,这等伤痕不足挂齿,但对于养尊处优、缺乏管教的小姐来说,这种疼痛已经足够击碎她的尊严。
于是她满身汗水,又哭,又叫,甚至大声乞求达尔曼的仁慈,似乎已经完全不惮于让楼下的仆人们听个清楚。
最终,藤条的最后一下同样落在腿根,萨沙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叫,小腿往后一挣,在达尔曼松开手之后立刻翻身,将伤痕累累的部位保护在身下。
达尔曼观察一会儿,将她抱回床上去。
萨沙躺在被子里,白金的头发被沾湿,散乱不堪地粘在脸上,张着嘴巴急促地喘息着,眼睛尚未发肿,只是被泪水泡得通红。
达尔曼低头犹豫片刻,伸出手为她梳理头发。
萨沙一把推开她的手,脸埋进枕头呜呜地哭。
达尔曼端来一杯茶水,耐心地等她哭完,却只等来了萨沙怒气十足、哭腔沙哑的一句“滚开”。她顺从地站起来,把茶杯放好退身离开。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打开门时,萨沙突然叫了一声:“达尔曼!”
这么叫了一声,没有下文,达尔曼静静等待一会儿,又走了回去。
萨沙没有再让她滚,缩在被子下恨恨地瞪她一眼,又哭起来,看起来真委屈坏了。哭了一阵,她再次开始咳嗽。
达尔曼只好扶她起身,轻拍她的后背,待咳嗽平息下来后喂她喝水。
一切完成后萨沙靠在床头,用浓重的哭腔说:“我会把这些全部告诉医生。”
萨沙小姐有一名家庭医生,在她并无大碍时每周来访一次做健康检查,叮嘱一遍注意饮食和休息,不要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今晚的事情造成的情绪波动显然已经足够强烈。
达尔曼没说什么,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她单膝跪在地毯上,上半身虚靠着床沿,而萨沙的身体正在朝她倾倒过去。
也许挨打和哭闹耗费了太多体力,萨沙的神色变得困意缠绵,抽泣的余波让她的身体时不时颤动一下,鼻子里呼出轻轻细细的叹息声。
“你干嘛打我?”她突然又愤愤不平地问道,双眼困倦得几乎阖上,脑袋终于靠上达尔曼的肩膀。
达尔曼说:“小姐,请休息吧。”她伸手将萨沙扶起,试图将她移回床上,然而她的动作立刻被打断了。
“不要,”萨沙说,她烦躁地拍打在达尔曼的胳膊上,似乎强撑精力说出了这句话,“你听不懂主人的‘不要’是什么意思吗?”
达尔曼没有再动,萨沙将身体靠住她,软绵绵地寻找舒服的姿势,迅速陷入了睡眠,铺落下来的细软卷发盖住达尔曼的肩头,将她的皮肤搔得发痒。
萨沙的健康情况没有因为这场惩罚受到什么威胁,家庭医生来做体检时显示一切正常。
她重新开始练习钢琴,达尔曼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边,承受她因烦躁无聊作出的混乱攻击。
不久之后达尔曼搬到了二楼,一间窄小的仆人卧室里,她额头上的伤口也慢慢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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