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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青隅书坊”的大片落地窗，洒在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空气里飘着纸墨与咖啡的香气。
林阅心站在收银台后，面无表情地核对着前一日的账目，指尖在冰冷的计算机键盘上敲击出规律的声响。
店内冷气开得足，她身上那件素色的棉麻衬衫衬得她气质更显清冷疏离。
店门被推开，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
“店长早！”沈季乐的声音像初升的太阳，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运动背包，脸上挂着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那颗小虎牙在阳光下特别显眼。
他大步走进来，精神奕奕地环顾四周，“哇，店长把书店整理得真漂亮！”
林阅心抬眼，目光在他过于耀眼的笑容上停留不到一秒，便冷淡地移开。
“早。”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清单，语气平板无波，“今天你的工作是整理新到的精装书，把它们按书号上架。 区域在文学区第三排。”
“没问题！”沈季乐接过清单，扫了一眼，眼神却透着点为难，“呃… 店长，这些书… 要怎么叠比较稳？ 还有书号… 是书背最下面那排小数字吗？”
林阅心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连最基本的叠书和认书号都不会？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绕出收银台。 “跟我来。”
她带着他走向文学区，那里散放着几箱刚拆封的精装书。
林阅心蹲下身，拿起一本厚重的硬壳书。
“精装书书壳硬，容易滑。”她示范着，将几本书交错叠放，让书脊微微错开，形成稳固的三角形结构。
“像这样，底层稳，上层才不会倒。 书号在版权页和书脊下方都有，对照清单上的分类码。”她的声音平直，像在背诵说明书。
“哦！ 原来如此！ 交错叠放！”沈季乐恍然大悟，立刻有样学样地拿起书。
但他显然低估了书的重量和光滑度，刚叠到第三本，手一滑，整叠书哗啦一声歪倒，差点砸到他的脚。
“小心！”林阅心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却不小心擦过他温热的手背。
“啊，对不起店长！”沈季乐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去捡书。
林阅心收回手，指尖那瞬间的触感残留着奇异的温度。 “… 我来。”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蹲到他身边，重新拿起书。 “看着。”
她专注地将书一本本摆正，动作熟练而精准。
沈季乐也凑近了看，认真得像在观察什么精密实验。
“这里，书脊要对齐这个边缘…”林阅心拿起一本书，正要指出位置。
“这里吗？”沈季乐几乎同时伸出手指，想指向同一个点。
两人的手在空中轻碰，指尖相触。
林阅心像被细微的电流蛰了一下，迅速缩回手。
但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沈季乐因专注而微微前倾的身体靠得很近。
他温热的气息随着呼吸，轻轻拂过她裸露的耳廓和颈侧的碎发，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感。
年轻男性身上干净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气息，混着新书的油墨味，不容抗拒地钻入她的鼻腔。
林阅心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讨厌这种陌生的、扰人的气息。
她试图专注于手上的书，但那温热的呼吸和存在感却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的感官。
她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胸腔里的心跳声也变得清晰可闻，咚、咚、咚，一下下敲打着肋骨，节奏快得让她心烦。
“…懂了吗？”她强迫自己维持冷静的语调，将叠好的书推到他面前，迅速站起身，拉开距离。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阵微风。
“懂了懂了！谢谢店长！”沈季乐抬起头，脸上又绽开那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眼神明亮坦率，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最自然不过的学习过程。
“店长教得真清楚！”
他笑起来时，那颗小虎牙闪闪发亮，整个人像一颗散发着热力的小太阳。
林阅心别开眼，不想直视那过分耀眼的光芒，只觉得那笑容刺眼得让她心口发闷。
她转身，快步走回收银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手背的温度和那扰人的呼吸触感。
她重新拿起冰冷的计算机，试图用指尖的凉意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
但胸腔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却依旧固执地跳得又快又响，在安静的书店里，几乎要盖过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真烦。
她皱紧眉头，指尖用力按下一个数字键。
这个爱笑又笨手笨脚的实习生… 怎么这么… 黏人？
教个叠书而已，靠那么近做什么？
心脏的鼓噪，却怎么也无法归咎于冷气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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