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的成长

目录
主题
书签
收藏
音乐
替换
凸点
打赏
分享
举报
飘零的西尔维娅

第4章 少女的成长

作者:临界点 字数:17.2K
时间如同铁砧上被反复锻打的铁料,在西尔维娅专注的锤击下,悄然延展。
亚伦离开后的第二年,西尔维娅十一岁了。
诺琳村的深秋,空气里弥漫着枯草和炊烟混合的气息,也带来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
一辆由两头老马拉着的、沾满尘土的简陋马车,碾过村口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停在了村里唯一算得上宽敞的空地上。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长袍、身形瘦削、面容带着长途跋涉疲惫的中年男人。
他胸前挂着一个简单的木制圣徽,刻着象征艾瑞西亚光明教廷的太阳与麦穗图案。
他是帕维尔神父,来自距离诺琳村两天路程外的橡木镇教堂。
据他说,是奉了教区主教的谕令,要在诺琳村这个几乎被神恩遗忘的角落“常驻”,传播光明之神的教义,并为村民提供基础的信仰指引和……简单的医疗服务。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在闭塞的诺琳村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村民们围着马车和神父,好奇、敬畏、疑惑的目光交织。
对于绝大多数连镇子都很少去的村民来说,神父,尤其是常驻的神父,是遥远而高高在上的存在。
有人期待神父能带来好运,有人则本能地带着乡野对未知权威的疏离和警惕。
西尔维娅对此漠不关心。
什么光明之神?
什么教义?
在她这个前世28岁男人的灵魂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和精神慰藉,甚至可能是愚昧的温床。
她只关心铁匠铺里那块需要淬火的犁铧,以及炉膛里该添多少炭才能保持最佳锻打温度。
然而,帕维尔神父宣布的另一件事,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里炸开了巨大的涟漪。
“……此外,”帕维尔神父站在马车上,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人群,“我需要招募一到两名学徒,协助我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工作包括打扫教堂(他将借用村里废弃的谷仓临时布置)、整理草药、以及……最重要的是,帮我抄写一些经文和教义摘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那些半大孩子:“因此,学徒需要……识字。”
识字!
这两个字如同拥有魔力,瞬间攫住了西尔维娅的全部心神!
她正蹲在铁匠铺门口打磨一把镰刀的刃口,砂石摩擦金属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栗棕色的发丝下,那双纯黑的眼睛如同被点燃的炭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芒!
识字!看懂那些符号!理解那些书写在弗林特游记、写在任何一张泛黄纸片上的东西!
来到这个世界十一年了!十一年!她能流畅地说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能听懂最复杂的指令,能和老埃德进行最精密的铁匠技艺交流。
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她看不懂一个字母,一个单词!
弗林特那本珍贵的、被她翻得边缘起毛的厚皮游记,对她而言,只是一本画满了神秘符号的、无法解读的天书!
每一次摩挲那些泛黄的纸张,感受着墨迹的凹凸,她内心都充满了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渴望和挫败感!知识被锁在门后,而她找不到钥匙!
现在,钥匙出现了!
虽然这把钥匙握在一个传播她所不信奉的神祇的神父手里,虽然代价是成为他的学徒,花费宝贵的时间去抄写那些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经文……但是,能识字!
能打开那扇门!
巨大的诱惑如同熔炉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她!但紧随其后的,是冰冷的现实。
——铁匠铺。老埃德日渐佝偻的背影,炉膛里永不熄灭的火,叮当作响的锻打声。
那是她的根,她的力量源泉,她在这冰冷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成为神父的学徒,意味着要分出大量时间,去那个临时布置的谷仓“教堂”,去整理草药,去抄写经文……她的锻打时间怎么办?
铺子里堆积的活计怎么办?
父亲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些,但重活依旧吃力……
渴望与责任,如同两股巨力,在她十一岁的胸腔里激烈地撕扯、碰撞!
她握着镰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脸上被厚厚汁液涂抹掩盖下的神情变幻不定,黑亮的眼眸里光芒明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挣扎。
……
帕维尔神父的招募启事在村子里传开了。
虽然成为神父学徒听起来是个“体面”的差事,还能识字,这在闭塞的乡下是了不得的本事。
但真正愿意让孩子去尝试的家庭并不多。
一来,神父给的报酬据说很微薄(主要是管饭和一点零用);二来,耽误孩子帮家里干活;三来,诺琳村的人对这位突然降临的神父,普遍持观望态度。
几天过去,报名的人寥寥无几,且都是些家里劳力充裕、孩子本身也不太能帮上忙的半大少年。
西尔维娅依旧在铁匠铺里忙碌,锤子敲击铁砧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沉闷、急促,仿佛要将内心的烦闷都砸进金属里。
她擦汗的次数明显增多,眼神时常会飘向村中废弃谷仓的方向,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和焦躁。
老埃德默默地看在眼里。这个沉默得如同铁砧的男人,有着最朴素的智慧和对女儿最深沉的观察。
他看到了西尔维娅在擦拭工具时,手指无意识地在那本放在角落的、厚厚的弗林特游记封皮上反复摩挲;看到了她在听到村里小孩议论神父招学徒时,瞬间绷紧又强行放松的肩膀;看到了她深夜借着炉火余烬的微光,翻看那本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册子时,眼中流露出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和挫败。
一天傍晚,铺子里的活计告一段落。
炉火暗了下来,只剩下暗红的炭块散发着余温。
西尔维娅坐在小板凳上,疲惫地揉着酸痛的手臂,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暮色中,废弃谷仓的轮廓隐约可见。
老埃德用一块沾了油的破布,缓慢而仔细地擦拭着他那把用了半辈子的大锤。昏黄的油灯光线下,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沉静。
“想去……就去。”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西尔维娅猛地一惊,像被抓到做错事的孩子,倏地收回目光,看向父亲:“爸……我……”
她想辩解,想说铺子离不开她,想说她对神父不感兴趣,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老埃德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任何掩饰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埃德没有看她,依旧专注地擦拭着锤柄,动作缓慢而稳定:“……火……要烧……得旺……光有柴……不行……还得有风……”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最终只是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也得有风……”
西尔维娅怔住了。父亲的话简单得近乎笨拙,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的迷雾!
炉火要旺,不仅需要燃料,更需要风!父亲看穿了她对知识的渴望,并且……支持她!
一股暖流混杂着酸涩瞬间涌上西尔维娅的心头。
她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大手,看着那把被他视若生命的大锤……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这间铁匠铺,献给了锤子和炉火,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份技艺的重要性。
但此刻,他却愿意让她暂时离开炉火,去追寻另一股“风”。
“……识字……是好事……”老埃德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女儿,里面没有责备,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磐石的肯定和支持,“……铺子……有我……慢点……死不了人……你去……”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温情脉脉。
这就是老埃德的表达方式。
但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锻打,敲在西尔维娅的心上,为她注入了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爸,我去试试!”
……
面试的日子到了。
地点就在那个临时布置的、还散发着陈旧谷物和霉味的谷仓“教堂”里。
帕维尔神父搬来一张破旧的长桌,自己坐在桌子后面。
前来面试的加上西尔维娅,也只有五个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大多神情紧张局促,带着乡下孩子特有的腼腆和好奇。
其中就有之前被西尔维娅教训过的玛莎的弟弟,一个叫小托米的男孩,看到西尔维娅进来,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西尔维娅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最干净、但也最不起眼的灰色旧罩衫,头发仔细梳拢好,脸上依旧涂着伪装用的汁液,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甚至有些不起眼的乡下女孩。
她尽量低着头,避开不必要的目光接触,安静地站在角落。
帕维尔神父的目光扫过几个孩子,在西尔维娅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个女孩他有点印象,是村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老铁匠的女儿。
她身上有种不同于其他孩子的沉静,眼神也格外黑亮,但此刻低着头,显得有些过于拘谨了。
随后,他温和地笑了笑,试图缓解孩子们的紧张:“孩子们,不用紧张。我需要的学徒,不需要多么虔诚的信仰,但需要细心、耐心,最重要的是……”
他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一小堆晒干的豆子:“……需要一点会算数的头脑。”
算数?不是考教义?孩子们都愣了一下,连西尔维娅也微微抬起了头。
帕维尔神父似乎看穿了大家的疑惑,解释道:“抄写经文,需要数清行数和页数;整理草药,需要按分量配比;记录村民的捐赠或寻求帮助的事项,也需要简单的计算。所以,我们今天就考考这个。”他语气轻松,显然不想给孩子们太大压力。
他拿起一小把豆子,放在桌子上:“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这里有几颗豆子?数清楚告诉我。”
孩子们立刻凑上前,七手八脚地开始数:“一、二、三……十!神父,是十颗!”一个男孩抢着回答。
“很好。”帕维尔神父点点头,又拿出几颗,“现在,我再加五颗,总共有多少颗?”
“十五颗!”这次几个孩子一起喊了出来。
“非常好。”帕维尔神父微笑着,看向西尔维娅,“你呢?孩子,你数出来了吗?”他注意到西尔维娅刚才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参与抢答。
西尔维娅点点头,声音不大但清晰:“十五颗。”心中却有些愕然,这面试……比她想象中简单太多了。
帕维尔神父继续:“第二个问题。假设我需要给村里的五户人家分发过冬的柴火,每户分得三捆。我一共需要准备多少捆柴火?”
孩子们又开始掰手指头:“一户三捆……两户六捆……三户九捆……四户十二捆……五户……五户十五捆!”
“对,十五捆!”小托米也大声说道,似乎想表现一下。
西尔维娅的灵魂里,那个28岁男人的思维在飞速运转。五乘以三等于十五,这在她前世属于幼儿园级别的数学题。
她甚至能瞬间想到更复杂的分配模型,但她只是沉默着,和其他孩子一起回答:“十五捆。”
帕维尔神父点点头,似乎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最后一个问题,需要你们用心算。假设你帮我抄写经文,抄写一页,我付给你一个铜子。你第一天抄了五页,第二天抄了七页。两天一共挣了多少铜子?如果第三天你想挣够十五个铜子,你需要抄多少页?”
这个问题明显复杂了一些。孩子们开始挠头,掰着手指,嘴里念念叨叨:
“第一天五个……第二天七个……五加七……五加七是多少?”
“十二!是十二个铜子!”
“那第三天要挣够十五个……已经挣了十二个……还差三个……一个铜子一页……那要再抄三页!”
“不对!是挣够十五个!十二个加三页是十五个!对,三页!”
孩子们七嘴八舌,最终得出了“两天挣十二个铜子,第三天再抄三页就能挣够十五个”的结论。
帕维尔神父微笑着,目光再次转向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西尔维娅:“孩子,你觉得呢?”他似乎对这个沉默女孩的答案有些好奇。
西尔维娅抬起头,黑亮的眼睛平静地迎上神父的目光。她没有掰手指,也没有犹豫,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清晰语调回答:
“两天:五页加七页,共十二页。十二页对应十二个铜子。”
“挣够十五铜子:十五减去已得的十二,需再挣三个铜子。一页一铜子,故需再抄三页。”
她的回答简洁、准确、逻辑清晰,甚至比那些掰手指的孩子更快、更肯定。
而且,她下意识地使用了“对应”、“故”、“需”这样稍微书面化的词汇,虽然她本人并未意识到。
帕维尔神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朴素,却有着一双异常沉静黑眸的女孩。
她的思维速度和表达方式,完全不像一个从未受过教育的乡下孩子,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条理性和成熟感。
“很好。非常准确。”帕维尔神父赞许地点点头。
他又问了几个孩子一些类似的问题,有的答对了,有的答得磕磕绊绊。
最终,他心中有了决定。
“好了,孩子们。”帕维尔神父拍了拍手,“感谢你们今天过来。结果我会稍后告知村长,让他转告大家。”孩子们带着或兴奋或忐忑的心情离开了谷仓。
西尔维娅也默默地转身离开。她心里有些没底。虽然题目对她来说很简单,但她表现得太安静了,会不会让神父觉得她不够积极?
而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涂着汁液的脸颊,这伪装……
……
第二天傍晚,村长拄着拐杖来到了铁匠铺。老埃德正费力地拉着风箱,西尔维娅在一旁用火钳翻动着炉膛里的一块铁料。
“老埃德!西尔维娅!”村长大声招呼,“好事!好事啊!”
老埃德停下动作,西尔维娅也转过头。
村长脸上带着笑容:“帕维尔神父选好学徒了!一个是你家西尔维娅,另一个是老约翰家的小儿子,本恩!明天一早,就让他俩去谷仓那边找神父报到!”
老埃德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已知道结果。他继续拉动风箱,炉火映红了他古铜色的脸庞。
西尔维娅握着火钳的手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选上了!真的选上了!
不是因为虔诚,不是因为伶俐,而是因为……算数?不管因为什么,她拿到了那把钥匙!识字的钥匙!
巨大的喜悦如同滚烫的铁水,瞬间浇灌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强忍着没有欢呼出声,但那双纯黑的眼睛里,却亮起了比炉火更炽热的光芒!
她下意识地看向父亲,老埃德也正好看过来。
父女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老埃德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极其轻微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炉火在他眼中跳跃,像是无声的鼓励。
第二天清晨,秋日的薄雾尚未散尽。
西尔维娅换上了那件最干净的罩衫,仔细整理好头发,深吸一口气,踏出了铁匠铺的门槛。
炉火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但她的脚步却异常轻快,朝着村中那废弃的谷仓走去。
谷仓已经被简单地收拾过。
腐朽的草料被清理出去,地面扫得还算干净。
帕维尔神父用几块旧木板搭了个简易的祭坛,上面铺着干净的粗麻布,摆放着简单的烛台和圣徽。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他带来的草药和杂物。
空气中依旧有淡淡的霉味,但多了一丝草药的清苦和蜡烛燃烧的气息。
比她稍早一点到的,是那个叫本恩的男孩。
本恩十三岁,比西尔维娅高半个头,是个典型的农家少年,身材结实,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憨厚又有点紧张的笑容。
他看到西尔维娅进来,有些拘谨地挠了挠头:“早……早上好,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点点头,简单地回应:“早。”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帕维尔神父身上。
帕维尔神父今天换了一件稍微整洁些的长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早上好,西尔维娅,本恩。欢迎你们成为我的学徒。”
他指了指谷仓中央摆放的两张简陋的小木桌和凳子:“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
他走到桌边,拿起两根削尖的细长炭笔和几卷边缘有些磨损的、泛黄的粗糙纸卷。
“首先,”帕维尔神父的声音清晰而温和,“我需要你们学会书写最基本的字母和数字,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他将一张纸卷在桌上摊开,上面用清晰的墨线画着艾瑞西亚通用语的字母表和一些简单的数字符号。
那些弯曲的、带着钩和点的符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阻碍地展现在西尔维娅面前!
她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狂跳起来!
——就是这些!
就是这些神秘的符号,组成了弗林特游记里的世界,组成了所有她无法触及的知识!
它们不再是模糊的墨迹,而是有了清晰的轮廓和名字!
帕维尔神父拿起一根炭笔,在旁边的空白草纸上,缓慢而清晰地画下一个符号:“看,这是字母‘A’,艾瑞西亚(Aetheria)的第一个音……”
西尔维娅全神贯注,纯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神父的手指,盯着炭笔在粗糙纸面上划出的每一道痕迹。
她贪婪地吸收着每一个发音,每一个符号的形状,如同久旱的沙地疯狂吮吸着甘霖。
前世28岁男人的理解力和专注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符号的形状、名称、发音,都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脑海。
本恩也学得很认真,但明显有些吃力,需要神父反复示范。
帕维尔神父教了几个基础字母后,开始教数字。
“……这是‘1’,代表一个。‘2’,代表两个……那么,西尔维娅,”帕维尔神父突然看向她,指着纸上的一个符号,“昨天面试最后那个问题,挣够十五个铜子,这个‘十五’,怎么写?”
西尔维娅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自己面前的炭笔。
炭笔粗糙的触感有些陌生,但她握得很稳。
回忆着神父刚才的笔画,她在那粗糙泛黄的草纸上,缓慢而坚定地画下了一个“1”,紧接着在旁边画下了一个“5”。
虽然笔画略显生涩,甚至有点歪斜,但那个代表“十五”的符号——“15”,清晰地出现在了纸面上!
帕维尔神父看着那虽然稚嫩却准确无误的数字组合,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赞赏。
这个女孩……她的学习能力和理解速度,简直惊人!他教过不少孩子认字,从未见过像她这样,仿佛天生就对这些符号有着深刻理解力的。
“非常好!西尔维娅!”帕维尔神父由衷地赞叹道,“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开始抄写简单的东西了。”
西尔维娅放下炭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个“15”,看着那由简单线条构成的、却蕴含着确切意义的符号。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瞬间淹没了她!
——这意味着,她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文盲!
她亲手触碰到了那扇门!
虽然只是推开了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但那门后的光,已经真切地透射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向帕维尔神父,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炽热的光芒,那是求知欲被点燃的光芒。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是,神父。我会认真学的。”
谷仓外,诺琳村的深秋阳光带着凉意。谷仓内,炭笔划过草纸的沙沙声,神父温和的讲解声,本恩偶尔困惑的提问声,交织在一起。
而在西尔维娅面前,那卷摊开的、画着神秘符号的纸卷,不再是一本无法解读的天书,而是一条正在她脚下缓缓铺开的、通往未知世界的道路。
铁匠铺的炉火依旧是她力量的熔炉,而这里,这弥漫着霉味和墨味的简陋谷仓,将成为她点燃智慧火种的第一间书房。
……
诺琳村的四季,在铁锤与炉火的交响中悄然轮转。
当枯黄的落叶再次铺满村中小径,凛冽的北风开始在叹息山脉的隘口呼啸时,西尔维娅迎来了她的十二岁生辰。
这一年,时间仿佛在她身上被按下了不同的流速。
铁匠铺里的炉火依旧日夜不息,锻打的节奏是她生命最坚实的底鼓。
但更多的时候,她沉浸在另一个由墨迹和符号构筑的世界里。
帕维尔神父的谷仓“教堂”,成了她灵魂的第二个熔炉。
炭笔划过粗糙草纸的沙沙声,取代了铁锤敲击的叮当,却同样点燃了她内心的火焰。
她的学习速度让帕维尔神父时常陷入一种近乎惊骇的沉默。
当本恩还在为区分两个相似字母的书写方向抓耳挠腮时,西尔维娅已经能流畅地默写出整张字母表。
当本恩磕磕绊绊地拼读着神父写下的简单祷词,西尔维娅已经开始尝试理解神父偶尔引用的、写在羊皮卷上的复杂箴言。
当神父教授基础的草药配比和记录方法时,西尔维娅不仅迅速掌握了那些拗口的植物名称和缩写,甚至能举一反三,根据药性推断出可能的配伍禁忌——这份敏锐让帕维尔神父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不像一个从未接触过草药学的孩子能有的悟性。
仅仅用了大半年时间,帕维尔神父发现自己在这个偏僻小村庄的“知识储备”竟已接近告罄。
他能教的语法规则、常用词汇、书写规范,甚至包括一些基础的草药学和简单的星象常识,都被西尔维娅以一种近乎贪婪的速度吸收殆尽。
她的理解力和记忆力,强悍得不似凡人。
本恩还在抄写着神父布置的、用于练习笔迹的简单祈祷文段落,字迹歪歪扭扭,时常漏字错行。
而西尔维娅,已经能独立、准确、甚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笔触,完成整页整页的经文抄写,字迹从最初的生涩逐渐变得工整有力,透着一种属于铁匠学徒特有的、对线条和结构的精准把握。
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雪的午后,帕维尔神父看着西尔维娅刚刚抄录完毕、几乎挑不出错漏的一页赞美诗,长长地、带着复杂意味地叹了口气。
他将一本边缘磨损、封面写着《帕维尔布道笔记》的旧册子递给她。
“西尔维娅,”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释然,“关于文字……我能教给你的,已经没有了。这本书里,是我这些年布道的一些心得和引用过的典籍片段,有些地方我做了注解……或许,你可以自己看看。”
西尔维娅恭敬地接过册子,黑亮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意外,只有一种终于抵达某个阶段性目标的平静。
她微微躬身:“谢谢您,神父。”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她知道,这扇由帕维尔神父为她推开的大门,后面更广阔的天地,需要她自己探索了。
……
离开谷仓,西尔维娅的脚步比往常更轻快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回铁匠铺,而是抱着那本厚重的、饱经沧桑的褐色皮面册子,跑到了村后那个熟悉的小山坡顶——她和亚伦告别的地方。
寒风凛冽,吹得她栗棕色的长发在脑后飞扬,单薄的罩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已经无法完全遮掩的、属于成熟少女的起伏轮廓。
但她浑然不觉寒冷。
她席地而坐,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石,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翻开了弗林特游记的第一页。
泛黄粗糙的纸张,带着尘土和旧墨水的特殊气味。
上面密密麻麻的、曾经如同天书般的符号,此刻在她眼中,如同被解开的密码,瞬间鲜活起来!
不再是模糊的线条,而是清晰的文字!她认得它们!每一个字母,每一个单词,每一个句子!
她的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抚过那些承载着远方风霜的墨迹。目光贪婪地扫过一行行文字:
“……翻越叹息山脉东麓的‘鹰喙隘口’,狂风如同巨人的吐息,卷起碎石能轻易打穿薄皮靴……隘口另一侧,是广袤无垠的‘叹息荒原’,黄沙在烈日下如同流动的金子,沙丘的阴影里潜藏着狡猾的沙蜥和致命的流沙陷阱……”
“……在荒原边缘的‘绿洲镇’,我见识了沙漠民族奇特的‘沙舟’,巨大的木质框架蒙着坚韧的沙蜥皮,依靠风帆在沙海上滑行,速度惊人……那里的集市充斥着香料、宝石和奴隶的腥甜气息,一个来自南方群岛的舞娘,她的眼睛像燃烧的绿宝石,腰肢扭动间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乘船沿‘叹息之河’顺流而下,穿过危机四伏的‘迷雾沼泽’,腐烂的植被散发着甜腻的死亡气息,巨大的沼鳄潜伏在水下,长着发光苔藓的怪树在夜晚发出低语……在沼泽深处的古老遗迹里,我们遭遇了……(此处字迹被某种暗褐色的污渍浸染,模糊不清)……付出了三个佣兵的代价,只带出了一块刻满诡异符文的石板……”
“……抵达王国最南端的港口城市‘翡翠湾’,这里的繁华超乎想象!码头上桅杆林立,来自大陆各地的船只卸下香料、丝绸、奴隶和奇珍异兽……我在酒馆里听到了关于‘风暴海’之外失落大陆的传说,关于深海巨妖和会唱歌的人鱼……一个醉醺醺的老水手信誓旦旦地说他见过漂浮在空中的岛屿……”
文字如同拥有魔力,在她眼前构筑出一个个光怪陆离、惊心动魄的世界!
险峻的山川、荒凉的沙漠、诡秘的沼泽、繁华的港口、奇特的种族、惊险的遭遇、失落的传说……弗林特的见闻和笔触,虽然带着游学者的主观和夸张,却无比真实地为她撕开了诺琳村这个闭塞牢笼的一角!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同擂鼓!胸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在奔涌、激荡!
那是向往!
是渴望!
是对广阔天地的无限憧憬!
铁匠铺的炉火锻造了她的身体和意志,而此刻,这墨迹中的世界,点燃了她灵魂深处沉寂已久的冒险之火!
原来世界如此之大,如此精彩!原来束缚她的身体、让她惶恐不安的所谓“命运”,在这样浩瀚的天地间,或许真的渺小如尘埃!
她捧着游记,坐在寒风中,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寒冷。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和巨石一同拉长,仿佛一个孤独的旅人,正从书页中汲取着远行的力量。
……
然而,现实总是冰冷地提醒着她身处的桎梏。
十二岁的西尔维娅,身体的发育速度并未减缓,反而在黑暗精灵血脉的驱动下,如同盛夏的藤蔓,疯狂地攀援绽放。
宽松的罩衫早已成了徒劳的掩饰。
胸前那两团丰盈饱满得惊人,即使缠上厚厚的布条,依旧倔强地隆起高耸而浑圆的弧度,将布料撑得紧绷,顶端那敏感的蓓蕾在粗糙布料的摩擦下时常带来难以启齿的异样感受。
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连接着下方那愈发浑圆挺翘、弧度惊人的臀部,行走间自然摇曳的韵律,带着一种她自己都厌恶的、属于成熟女性的风情。
她的身高已经超过了村里大部分成年女性,四肢修长匀称。
原本略显黯淡的咖啡色皮肤,在炉火和伪装汁液的双重作用和长年浸染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蜜铜色,光滑紧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弹性。
这具身体,如同最完美的造物,却也是她最深重的枷锁,时刻印证着弗林特那晚的污言秽语,提醒着她在这闭塞村庄里被视为“异类”和“诱惑”的处境。
这种变化,自然无法逃过周围人的眼睛。村里的妇人们看她的眼神愈发复杂,带着戒备、嫉妒和毫不掩饰的议论。
而半大的少年们,则像春天里躁动的野兽,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黏在她身上,带着好奇、欲望和一种懵懂的侵略性。
其中,最让西尔维娅感到不适的,就是她的“同学”本恩。
本恩十四岁了,身材更加壮实,喉结明显突出,嗓音也变粗了不少。
自从西尔维娅的身体变化越来越明显,他在谷仓“教堂”里就变得心不在焉。
帕维尔神父讲解时,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西尔维娅的方向。
他会偷偷看她低头写字时,从略宽松领口露出的、一小截修长的脖颈。
他会盯着她因为握笔用力而微微绷紧、勾勒出优美肩背线条的后背发呆。
当西尔维娅起身去取墨水或纸张时,他的目光更是会不受控制地黏在她那被粗布包裹却依旧曲线毕露的腰臀上,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毫不掩饰的热切和渴望。
更让西尔维娅感到可笑和厌烦的是,本恩开始尝试用他笨拙的方式表达“好感”。
今天是一小束在寒风中蔫头耷脑的野菊花(不知道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采来的),偷偷放在她的抄写桌上。
明天是一块裹在油纸里、看起来脏兮兮的、据说是他娘烤的蜂蜜饼(西尔维娅看都没看就还给了他)。
后天又变成了一颗被打磨得还算光滑的鹅卵石(“我……我在溪边捡的……觉得……觉得你会喜欢……”本恩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每一次,西尔维娅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推回去,或者干脆视而不见,用最冰冷的沉默作为回应。
她那双纯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前世28岁男人的灵魂,看着一个14岁毛头小子用如此幼稚拙劣的手段试图讨好“女性”的自己,只觉得荒谬透顶。
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是周正!
她的心里装着铁砧的冰冷、炉火的炙热、游记里的广阔天地,唯独没有给这种肤浅的、基于荷尔蒙冲动的幼稚关注留一丝缝隙。
本恩的热情在西尔维娅的冰墙前屡屡受挫,眼神也从最初的羞涩热切,渐渐变得有些受伤和不甘。
但他并未放弃,只是将目光藏得更深,偷瞄得更加小心翼翼。
……
诺琳村西面,绕过一片长满荆棘和矮灌木的乱石坡,隐藏着一条鲜为人知的溪流。
它并非村人取水的主河道,水流湍急,河道狭窄曲折,两岸是陡峭的土崖和茂密的榛树林,位置相当偏僻。
对西尔维娅而言,这里是她难得的、可以短暂卸下所有伪装的隐秘之地。
村里的公共澡堂对她来说是噩梦,任何可能暴露身体的地方都让她神经紧绷。
只有在这里,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在浓密树荫的遮蔽下,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褪去那层涂抹了数年的常人肤色伪装。
这一天,盛夏的闷热如同厚重的棉被压在诺琳村上空。
铁匠铺里更是如同熔炉,汗水浸透了西尔维娅厚重的粗布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让她烦躁不堪。
傍晚收工后,她看着老埃德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休息,便低声说了一句:“爸,我去西边溪里洗洗。”老埃德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西尔维娅拿起一小块自己用草木灰和油脂混合制成的、勉强能去污的粗糙“皂团”,用一块破布包好,又带上一块干净的旧布当作浴巾,悄悄离开了铁匠铺。
她没有走大路,而是熟练地钻进村后的林子,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朝着西溪的方向走去。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村子不久,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是本恩。
自从西尔维娅的身体变化越来越明显,本恩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挪开。
那些在谷仓里压抑的偷瞄,那些被冰冷拒绝的幼稚礼物,非但没有浇灭他心中那股莫名躁动的火焰,反而让那火焰烧得更旺,带着一种扭曲的、得不到的饥渴。
今天,他偶然看到西尔维娅独自一人朝着村西林子走去,那方向……他隐约听说过西溪。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她会不会是去洗澡?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好奇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欲望驱使他远远地跟了上去。
他像只笨拙的野兽,在林间跌跌撞撞,既要努力不发出声响,又要拼命睁大眼睛,生怕跟丢了那个在林间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
西尔维娅终于抵达了溪边。
这里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和聒噪的蝉鸣。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走到溪水较为平缓、岸边有一小片被高大榛树和茂密藤蔓遮蔽的浅滩处。
她先是脱下那双沾满铁屑和泥土的破旧皮靴,露出了一双形状优美、脚趾圆润的脚。
接着,她解开腰间粗糙的麻绳腰带,褪下那件宽大厚重的灰色罩衫。
汗水浸湿的粗布内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解开了缠在胸前的厚厚布条。
束缚解除的瞬间,那对一直被残酷压抑的饱满丰盈如同解除了封印的宝物,瞬间弹跳出来,在傍晚柔和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它们饱满、浑圆、高耸挺翘,远超同龄少女应有的规模,甚至超过了许多成年妇人。
顶端那两粒娇嫩的蓓蕾,如同初绽的玫瑰蓓蕾,呈现出诱人的、深沉的樱粉色,在微凉的空气中敏感地挺立着,顶端微微濡湿。
随着她弯腰脱下裤子的动作,那对丰硕的美乳沉甸甸地微微晃动,划出令人窒息的、充满弹性的弧线。
她迅速脱掉同样汗湿的裤子,然后是那条早已被汗水浸透、带着特殊气味的衬裤。
最后,她解开了束发的皮绳,栗棕色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垂落在光洁的肩背上。
此刻,站在清澈溪水边的西尔维娅,终于褪去了伪装和束缚!
变色果的汁液在汗水和溪水的冲刷下,迅速溶解、流淌、消失,露出了她皮肤真实的色泽——那是一种极其罕见、如同最上等蜂蜜调和了夕阳余晖般的、光滑细腻的蜜铜色,在斑驳的树影下流转着温润而野性的光泽。
她的身体完全展露出来:修长优美的天鹅颈连接着线条分明的锁骨;肩膀圆润,手臂虽然因打铁而结实有力,却依旧保持着女性特有的柔和线条;纤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肢,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松环握,却蕴含着支撑上半身惊人丰满的力量;腰肢之下,是骤然隆起、浑圆挺翘得如同成熟蜜桃般的臀部,两瓣饱满的臀肉紧实而富有弹性,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深邃诱人的臀缝弧线,连接着修长笔直、充满力量感的大腿。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从未被阳光和他人视线触及过的神秘三角地带。
双腿根部,那饱满隆起的阴阜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包裹的软垫,上面覆盖着一层不同于头上深栗色伪装的、自然生长的、柔软而浓密的银白色卷曲毛发,如同最神秘的森林入口。
毛发之下,是紧紧闭合、如同初绽花苞般娇嫩饱满的阴唇。
外阴唇饱满圆润,呈现出比乳晕略深的、诱人的深粉褐色,像两片娇嫩的花瓣紧紧合拢,守护着最隐秘的幽谷。
一条细细的、湿润的缝隙若隐若现,在清澈溪水的反光和斑驳树影下,闪烁着一种无比诱惑、无比圣洁又无比禁忌的湿润光泽。
缝隙顶端,那敏感娇小的阴蒂如同含羞的珍珠,在稀疏毛发间若隐若现。
这具身体,集合了少女的青春活力与成熟女性的极致诱惑,充满了野性蓬勃的生命力和一种近乎神迹般的完美比例。
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原始而纯粹的性吸引力。
这是黑暗精灵血脉与人类少女躯体在成熟期绽放出的、惊心动魄的妖冶之花,也是西尔维娅灵魂深处最恐惧、最厌恶、却又无法摆脱的“原罪”具象。
她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在确认四周无人的安全环境下,她暂时卸下了心防。
她弯下腰,用双手掬起清凉的溪水,泼洒在自己滚烫的肌肤上。
水流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淌,滑过精致的锁骨,在那对高耸丰盈的乳峰上蜿蜒流淌,汇聚到深邃的乳沟,再顺着平坦紧实的小腹向下,冲刷过那浓密神秘的三角地带,最后沿着修长结实的大腿内侧滑落,汇入溪流。
水滴在她蜜铜色的肌肤上滚动,如同珍珠滚过丝绸。
她拿起那块粗糙的皂团,开始仔细地清洗身体。双手带着常年打铁的薄茧,抚过自己柔嫩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反差。
当那带着摩擦感的皂团滑过胸前敏感挺立的蓓蕾时,她的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如同小猫呜咽般的低吟。
这纯粹生理性的反应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仿佛被自己身体的反应背叛了。
她加快了动作,用力搓洗着,仿佛要将这具让她羞耻的身体洗刷干净。
她背过身去,弯下腰清洗修长的小腿和脚踝。
这个姿势,将她那浑圆挺翘、弧度惊人的完美臀部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空气中,饱满的臀肉紧绷着,中间那道深邃诱人的臀缝在弯腰的动作下微微张开,露出深处一抹更加隐秘、更加湿润的粉嫩光泽。
水流顺着她光滑紧致的背部曲线流淌,滑过腰窝,最后没入那神秘的臀缝之中。
就在离溪边不到二十步远,一丛极其茂密的榛树灌木和纠缠的藤蔓之后,本恩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死死地趴在地上,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一路跌跌撞撞跟来,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当西尔维娅开始脱衣服时,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慌忙躲进了这片离浅滩最近、视野也最好的灌木丛后,只敢透过枝叶的缝隙偷看。
起初,他只是看到那被宽大衣物掩盖下的惊人曲线轮廓,就已经口干舌燥,下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硬。
当西尔维娅褪去最后的束缚,露出那伪装下真实的蜜铜色肌肤和那具完美得如同女神般的胴体时,本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村里那些妇人,要么干瘦枯槁,要么肥胖臃肿,皮肤粗糙黝黑。
他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同龄女孩的身体!
而眼前这具身体……那高耸饱满、微微颤动的雪乳,顶端那诱人挺立的粉红蓓蕾;那纤细得不盈一握却又连接着惊心动魄丰臀的腰肢;尤其是双腿间那浓密卷曲的银白色毛发下,那紧紧闭合、饱满粉嫩、闪烁着湿润光泽的神秘缝隙……这一切都超出了他贫瘠想象力的极限!
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流瞬间从小腹炸开,席卷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
下体那早已坚硬如铁的器官,在粗糙裤子的摩擦下传来一阵阵剧烈的胀痛和快意,不受控制地剧烈搏动着。
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贪婪地吞噬着溪水边那具在光影下晃动的、充满魔力的身体。
他看着她掬水淋湿自己,水流滑过乳峰,没入幽谷;看着她用皂团揉搓身体,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胸前敏感的蓓蕾,看着她因此发出低吟而皱眉;看着她弯腰时展露的完美臀形和臀缝深处那惊鸿一瞥的粉嫩……
每一幅画面都像是一把火,将他体内那原始的、懵懂的欲望彻底点燃!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冲动席卷了他!
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最本能的驱使。
他的右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颤抖着、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自己早已被顶起一个巨大帐篷的裤裆!
隔着粗糙的麻布裤子,他笨拙地、用力地抓住了自己那滚烫、坚硬、胀痛到极点的阴茎。
仅仅是隔着布料的摩擦,就带来一阵让他头皮发麻、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强烈快感!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身体猛地绷紧!
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被发现的下场,眼中只剩下溪水边那具在晃动的水光中如同梦幻般的胴体,尤其是那双腿间浓密毛发下若隐若现的、湿润的粉色缝隙!
他幻想着那是自己的手指,或者别的什么……正在触碰那个神秘的地方……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隔着裤子的摩擦已经无法满足那汹涌澎湃的欲望洪流。
他颤抖着,另一只手笨拙地、急切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将粗糙的裤子连同里面的衬裤猛地往下褪到膝盖处!
他那根属于十四岁少年、却已初具规模的紫红色阴茎瞬间弹跳出来,青筋虬结,龟头肿胀发亮,顶端已经渗出晶莹的黏液。
他迫不及待地用手紧紧握住,那滚烫、坚硬、滑腻的触感让他浑身剧震!他模仿着某种模糊的想象,开始疯狂地上下撸动!
视觉的刺激与手部动作带来的强烈快感混合在一起,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如同破旧的风箱,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涣散而狂乱,死死盯着溪水边的西尔维娅,尤其是她弯腰时露出的臀缝深处。
快感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迅速攀升到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顶点!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短促嘶吼从他喉咙里挤出!
就在西尔维娅弯腰清洗脚踝,臀缝深处的粉嫩在树影水光中再次惊鸿一瞥的瞬间,本恩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电流击中!
握住阴茎的手疯狂地加速了几下,一股滚烫、粘稠、带着浓烈腥气的白浊液体,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岩浆,猛烈地、连续地喷射而出!
强劲地射在他面前的灌木枝叶上、泥土上,甚至溅射到他自己的小腹和胸膛上!
剧烈的、几乎让他灵魂出窍的极致快感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剧烈地痉挛着,瘫软在潮湿的泥土和灌木丛中,只剩下粗重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和止不住的颤抖。
裤裆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少年初次射精的腥膻气味。
溪水边,西尔维娅似乎听到了那声极其短促、压抑的异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扼住了喉咙。
她猛地直起身,警惕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片茂密的榛树灌木丛。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着。
蜜铜色的身体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水珠顺着她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
她侧耳倾听,除了哗哗的水流和蝉鸣,似乎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也许是什么小动物?
她皱了皱眉,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却并未放松。
身体暴露在外的感觉让她极度不安。
她快速用带来的旧布擦干身体,动作带着一种军人般的利落。
然后,她重新拿起那瓶汁液罐子(她总是随身携带一小罐),熟练而仔细地将粘稠的汁液均匀涂抹在脸、脖子、手臂和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很快,那令人惊艳的蜜铜色光泽被掩盖,变回了那个肤色黯淡、毫不起眼的铁匠女儿。
她迅速穿上衣服,重新缠好胸前的布条,将没沾到水的、仍然是栗棕色的长发随意束起。
最后,她再次警惕地看了一眼那片可疑的灌木丛,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抱起东西,如同融入林间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溪边。
直到西尔维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小径尽头,那片死寂的灌木丛才再次有了动静。
本恩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湿冷的泥土和腥膻的狼藉中,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极致的快感早已退潮,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空虚和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冰冷的恐惧与羞耻!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西尔维娅转头看过来时那锐利的眼神!
她肯定发现了什么!
如果……如果她走过来……如果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本恩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裤裆的湿冷粘腻和浓烈的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他胡乱地用泥土和落叶擦拭着沾满精液的手和衣服,动作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不敢再看那片被自己玷污的灌木丛,更不敢去想西尔维娅那具在溪水边闪耀的、如同梦幻般的身体。
强烈的羞耻感和对被发现后可怕后果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像只丧家之犬,甚至顾不上身体的虚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极致快感、也带来了无尽恐惧的溪边灌木丛,朝着村子的方向没命地跑去,只想把刚才那疯狂而罪恶的一幕彻底埋进记忆深处。
然而,那具蜜铜色的、充满魔力的胴体,尤其是双腿间那惊鸿一瞥的湿润粉嫩,却如同最深的烙印,永远刻在了他刚刚觉醒的、充满混乱欲望的少年心中。
……
初冬的第一场雪,细碎而冰冷,覆盖了诺琳村的屋顶和田野。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这天清晨,西尔维娅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活计。
刚下床,一股异样的、温热粘稠的感觉突然从双腿间涌出,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衬裤!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带着强烈生理预兆的悸动感从小腹深处传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后,指尖触碰到的,是温热、滑腻、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
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月经!初潮!】
前世28岁男人的知识和记忆瞬间苏醒,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女性生理成熟的标志!
是生育能力的宣告!
是她这副黑暗精灵躯体,终于彻底摆脱孩童阶段,迈向成熟女性的、无可辩驳的证明!
巨大的冲击让她瞬间失神!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恶心、羞耻、恐惧和愤怒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身心!
前世男性的认知与今生女性的身体在这一刻发生了最直接、最剧烈的碰撞!
【不!这不是我!】男性的灵魂在惊骇中怒吼!【我怎么会……我怎么能……】
但双腿间那温热粘腻、不断涌出的感觉是如此真实!那浓烈的血腥气是如此刺鼻!清晰地提醒着她这具躯体的本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镜子里,映出她那张无法掩饰惊惶失措的脸,以及那双纯黑眼眸中翻涌的、近乎崩溃的情绪!
屈辱!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弗林特的狞笑、村里妇人的窃窃私语、本恩那黏腻的目光……所有关于这具身体的污秽想象和现实偏见,仿佛都随着这涌出的经血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
这副身体,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它以最原始、最无法抗拒的方式,宣告了她“女性”身份的彻底降临!
将她钉死在了这个让她惶恐厌恶的性别角色上!
生理的不适和心理的剧烈冲击让她几乎窒息。
她颤抖着,手忙脚乱地翻找出一些干净的碎布,笨拙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粗暴,试图处理腿间的狼藉。
动作间,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刺痛,让她更加烦躁和羞愤。
炉膛里的炭火发出噼啪的轻响,铁砧沉默地矗立着。
这个她视为力量堡垒的地方,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冰冷的讽刺。
她引以为傲的、通过打铁锻造出的力量,在这最原始的女性生理现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看着自己沾着暗红血迹的手指,那颜色和淬火时铁料浸入水中的暗红何其相似!
一种荒诞而冰冷的念头闪过脑海:这涌出的经血,是否也是这副躯体对她进行的、另一种形式的“淬火”?
将她从懵懂“淬炼”成所谓的“成熟女性”?
【不准哭!】前世男人的灵魂在剧烈的情绪风暴中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挺过去!这不过是……不过是身体的正常反应!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硬生生将汹涌的泪意和喉头的哽咽压了下去!眼神从最初的崩溃混乱,渐渐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冰!
她快速而沉默地清理好自己,换上了干净的、特意多穿了几层的裤子。
将染血的碎布用旧布包好,塞进炉膛深处最炽热的炭火里。
看着那暗红的污渍在烈焰中迅速碳化、消失,只留下一缕带着奇异腥气的青烟。
当老埃德起床,走进铺子时,看到的西尔维娅已经像往常一样,在用力地拉着风箱。
炉火映红了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她的动作依旧沉稳有力,眼神专注地盯着炉膛内逐渐变色的铁料,仿佛刚才那场灵魂的风暴从未发生。
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深处那隐秘的、持续传来的温热粘腻感,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无法逃避的现实。
以及心底深处,那份对亚伦即将归来的、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期盼与更深刻惶恐的复杂心情。
三年之约,近在咫尺。亚伦记忆中的,是那个九岁、身体刚刚开始变化、还带着些许孩童稚气的玩伴西尔维娅。
而他即将见到的,是眼前这个身高接近成年女性、拥有着惊人曲线、眼神沉静得近乎冷漠、灵魂深处住着一个28岁男人的……少女。
他会怎么看?他还会是那个眼神清澈、拉着她爬树打水漂、对她身体变化毫不在意的亚伦吗?还是……会变成另一个本恩?或者,更糟?
炉火熊熊,铁料在高温中逐渐变得通红。
西尔维娅握紧了手中的火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盯着那炽热的金属,仿佛要从中汲取对抗这冰冷现实和未知未来的力量。
身体的牢笼依旧坚固,但她的心,早已随着弗林特游记中的文字,飞向了那广阔而未知的天地。
而这份属于少女的成长与变化,将是开启这牢笼的第一把钥匙,还是……将它彻底锁死的最后一道枷锁?
目录列表 书签
背景声
设置替换内容
替换成
替换成
添 加 替 换 复 原

* 只有您本人可以看到替换后的结果

设置自动滚屏
滚屏开关:
滚屏速度:减慢 15 加快
设置您要凸显的词语
凸显开关:
凸显效果:
放大
凸显文字:
已设置的:
添 加 提 交
设置您喜欢的阅读方式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A- 16 A+
显示段评:
提 交 恢复默认
打赏作品: 飘零的西尔维娅 第4章 少女的成长
0/500
感谢支持,您的赞赏是我创作的动力! 可用余额: 0
举报作品: 飘零的西尔维娅 第4章 少女的成长
  • 请选择举报原因(可多选):
  • 0/500
第4章 少女的成长
关闭
标识
会员登录
用户名 清除
密码 显示
忘记密码 免费注册会员  点击
关闭按钮
标识
注册会员
用户名 清除
验证码 获取验证码
密码 查看密码
邀请码 清除
如果加入会员,则表示您同意我们的
使用条款 及  隐私政策
已有账号?  去登录
关闭
标识
找回密码
用户名 清除
邮箱 获取验证码
密码 查看密码
密码 查看密码
已有账号?  去登录
关闭
标识
请输入计算结果
抱歉,系统检测到访问异常,请输入验证码!
点击刷新
关闭
关闭
提示
您今日免费观看额度(20章每天)已用完,额度将在24小时后重置。继续观看将消耗0.2U币/章,建议您购买VIP享受无限量观看!
关闭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