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义的舞蹈正进入一个高潮,一个漂亮的高抬腿接续着一个急速的旋转,裙摆飞扬,汗水晶莹。
她以为自己的表演至少能换来一句赞许,然而,顾辰冰冷而轻蔑的话语,却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将她所有的热情与骄傲彻底浇灭。
“跳的什么玩意儿啊,会跳大摆锤吗?”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僵在原地,那个优美的舞蹈姿势还未完全收回,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她抬起那张因运动和紧张而泛着红晕的俏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和巨大的屈辱。
“大……摆锤?”她重复着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听起来就充满粗俗意味的词语,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干涩沙哑。
作为北京舞蹈学院古典舞系的高材生,她的世界里只有《丝路花雨》和《十面埋伏》,只有阳春白雪,何曾听过这种下里巴人的东西。
顾辰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就是要看这个。
男人的沉默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压迫感。
孟子义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
她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艺术考核,而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舞姿有多优美,不在乎她的基本功有多扎实,他只是想看她摇尾乞怜,想看她抛弃尊严的样子。
巨大的羞耻感和委屈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层水雾迅速弥漫开来,视线里的男人变得模糊不清。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想尖叫,想质问,想立刻穿上鞋子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
老师那张充满期盼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
“子义,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长得这么漂亮,舞又跳得好,不该被埋没。圈子里……有时候是得放得下身段。”
放得下身段……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用疼痛来阻止眼泪掉下来。
牙齿深深陷入饱满的唇肉,一丝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M开来。
她知道,今天只要她踏出这个门,她就彻底输了,她将和无数个有才华却没背景的女孩一样,在毕业后泯然众人,最终被现实磨平所有的棱角和梦想。
不,她不甘心。
几秒钟的剧烈挣扎后,孟子义缓缓垂下了眼帘,将所有的不甘、屈辱和泪水,全部掩藏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之下。
她颤抖着手,从那个被她丢在玄关的帆布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光照亮了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当着顾辰的面,用微微发抖的手指,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大摆锤 舞蹈”这几个字。
很快,一段段充斥着低俗音乐和扭捏作态的短视频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暴露,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做出各种极具性暗示的动作——双腿大开,疯狂甩动胯部,弯腰撅臀……每一个动作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这就是他想看的。
孟子义关掉手机,将它重新放回包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一般,重新走回客厅中央。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微微颤抖着。她按照视频里看到的,笨拙地分开双腿,站成一个她从未在课堂上学过的、毫无美感可言的姿势。
然后,她开始模仿。
她的胯部僵硬地、一下一下地左右摆动,完全没有视频里那些网红的熟练与风骚。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容。
她的身体,那个习惯了舒展、典雅的身体,如今却在做着最粗鄙、最淫荡的动作。
白色的露肩针织衫随着她笨拙的摆动而滑落,露出更多的香肩。
那条蓝色的牛仔短裙,在胯部大幅度的甩动下,裙摆一次次被掀起,露出底下那条纯白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棉质内裤。
那片象征着她最后纯洁与羞耻的布料,就这样在顾辰面前若隐若现,一览无余。
她不敢看顾辰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点,机械地重复着那羞耻的动作。
汗水再次浸湿了她的额发,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艺术的挥洒,而是因为屈辱的煎熬。
她的每一次摆胯,每一次扭腰,都像是在用刀子凌迟自己的尊严。
她跳得很难看,很别扭,充满了生涩与抗拒。
但这,正是顾辰想要的效果。
他就是要看她这副清纯的、高傲的白天鹅,是如何被自己亲手折断翅膀,强迫她在泥地里打滚,最终变成一只只会摇尾乞怜的母狗。